他滚落下马,双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封血书:
“启禀太子殿下!
宁王朱权……已于七日前暴毙于大同囚所!
死状极惨,五窍流黑血,胸膛裂开如被巨兽撕咬!
临终前写下血书控诉:‘燕王遣使逼服毒酒,伪称父皇密旨,欲灭我口!
’边军已封锁边境,但……但北平使者昨夜潜入缅营,与缅酋歃血为盟,共约秋后南侵!”
全场哗然。
朱标接过血书,指尖微颤,却仍稳如磐石。
他将血书高举过头,让所有人看清那触目惊心的猩红字迹,然后一字一句道:“宁弟无辜遭戮,晋王子嗣亦被害命,今又勾结外寇,图谋犯境!
此等行径,岂止悖逆?实乃卖国求荣!”
他猛地将血书掷向空中,任其随风飘落人群之中。
“看看吧!
这就是你们口中‘贤德仁勇’的燕王!
这就是他要带给大明的‘靖难’?屠亲、弑君、通敌、惑民!
若此贼得势,江山必倾,社稷必毁!”
百姓沸腾,群情激愤。
御史台官员当场撕碎弹劾朱标的奏章,伏地请罪;兵部尚书率武将列队宣誓效忠;就连几位原本观望的藩王属官也纷纷脱帽跪拜,口称“愿随太子讨逆”
。
唯有乾清宫方向,久久无声。
当晚,朱标召清扬、董桂花、李景隆再入东宫密室。
烛火摇曳中,他取出一支漆黑竹筒,轻轻打开??里面是一小撮金色粉末,还有一片焦脆纸片,上书三个歪斜血字:“救我。”
“这是陈嬷嬷指甲缝里提取的金粉来源。”
清扬沉声道,“成分与龙椅扶手一致,但含有微量蜂毒素,说明曾被人用特殊手法涂抹于表面。
而这张纸……笔迹是陛下的。”
“父亲……早已察觉中毒。”
朱标闭目,声音沙哑,“但他不能言,不敢动,因为身边全是燕王耳目。
这封密信,是他在某次独坐时,趁守卫换岗间隙,用朱砂混唾血写成,藏于茶盏底部,后被刘太监无意发现,转交陈嬷嬷保管。
她虽效忠燕王,却终究念及旧情,未立即销毁。”
董桂花怒极反笑:“好一个天家骨肉!
一边给陛下下毒,一边在京师造谣说太子弑父!
当真是豺狼之心,蛇蝎之性!”
“现在,该我们出手了。”
朱标睁开眼,眸光如刀,“明日清晨,我要亲自前往乾清宫,请父皇移驾太庙,主持宗庙大典。”
“危险!”
三人齐声反对。
“正因危险,才必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