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淋成这样也不肯回去。”
护士摇头。
袁婉青找到躲在走廊尽头的儿子,浑身滴水,头发贴在额头上,手里紧紧攥着一根毛线针。
“老师……奶奶会不会怪我没织好?”
他声音发抖。
她蹲下身,将他搂进怀里:“不会的。
她只会心疼你淋雨了。”
那一夜,她在病房守到凌晨。
窗外雨声如注,病房里只有监护仪规律的嘀嗒声。
她忽然想起多年前自己也曾这样守过父亲??那次是他喝醉后胃出血,她一个人在急诊室外坐了一整晚。
那时她多希望有个人能来问问她累不累,哪怕只是一句“辛苦了”
。
如今,她成了那个问话的人。
第二天雨停,阳光破云而出。
医生宣布老人转危为安,只需静养。
更令人惊喜的是,社工传来消息:政府已将王小舟家列入老旧小区改造优先名单,两个月内将完成房屋修缮,并为其母提供社区保洁岗位。
“她说……她想堂堂正正地赚钱养儿子。”
社工在电话里说。
袁婉青望着病房外盛开的樱花,轻轻点头。
五一前夕,“家书归途”
展览移师省博物馆,展出规模扩大三倍。
除了原始信件与音频,新增互动区允许观众现场录制语音明信片,扫码即可发送至指定手机号或存入公共声音库。
开展当天,许雯来了。
她穿着素色长裙,站在自己的展区前久久不动。
墙上挂着她与林晓阳视频截图,配文是:“有些爱,从未断绝,只是换了方式存在。”
一名记者上前采访:“您后悔当年没挽留他吗?”
她摇头,微笑:“我不再问如果。
我只知道,当他终于愿意回头看一眼时,我还在原地等他,这就够了。”
展览第七天,林晓阳独自前来。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外套,背着一个旧双肩包。
他在许雯的录音播放器前站了很久,手指轻轻抚过耳机边缘,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陈默远远看着,没上前打扰。
直到对方离开,才走过去重播那段音频。
许雯的声音再次响起:
>“如果你哪天愿意停下,我想请你喝一杯热茶,不说过去,也不谈将来,就看看窗外的树影,像从前那样安静地坐一会儿。”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袁婉青所说的“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