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睁开眼,盯着唐果,“你是……小梅的女儿?”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唐果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画??一棵大树下,一个小女孩牵着老人的手,天上飘着纸船。
老人颤抖着接过,泪水瞬间涌出:“这是我孙女……她五岁那年走丢了……我一直记得她穿着蓝裙子……”
那一刻,谁也无法解释这是记忆复苏,还是情感共鸣的奇迹。
但袁婉青知道,有些断裂的记忆,并非彻底湮灭,而是沉睡在某个声音、某缕气息中,等待被轻轻唤醒。
下午三点,阿杰来了。
他剪短了头发,摘掉了帽子,穿着干净的T恤,手里拎着一盒刚出炉的点心。
“阿婆爱吃豆沙包,我跟面点师傅学了三天。”
他说得坦然,不像从前那样低头躲避目光。
袁婉青接过点心,笑着问:“要不要去探望她?正好今天‘跨代对话之夜’预演,我们可以一起准备。”
阿杰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
陈阿婆住在老城区一栋六层旧楼顶楼,没有电梯,楼梯狭窄潮湿。
阿杰走在前面,替大家扶着栏杆,提醒台阶松动的地方。
到了门口,他却没有立刻敲门,而是站在门外深吸一口气,仿佛面对一场审判。
门开了。
老人拄着拐杖,眯眼看清是他,脸上顿时绽开笑容:“哎哟,是你啊!
我还说今天早上喜鹊叫呢!”
那一瞬,阿杰眼眶红了。
他笨拙地递上点心盒,声音哽咽:“阿婆,我……不是坏人。”
“我知道。”
老人拍拍他手,“你要是坏人,能连着三个月半夜给我送药?能在我发烧那晚背我去医院?能修屋顶还不收一分钱?”
屋里陈设简陋,墙上却贴满了剪报和照片??全是关于“非典型家庭支持中心”
的报道,其中一张是阿杰匿名捐赠五十斤大米的新闻截图,标题写着:“无名少年捐粮助孤老”
。
“我一直留着。”
老人指着那张纸,“我就知道是你。”
阿杰终于跪了下来,额头抵在老人膝上,哭得像个被找回的孩子。
袁婉青默默退到阳台,拨通陈默电话:“我想把‘高墙之声’扩展成全国网络。
不只是服刑人员,还包括司法观护少年、戒毒康复者、精神障碍患者家属……所有人那些不敢说出口的话,我们都该接住。”
陈默在那边静了几秒,然后说:“我已经联系了几家省级心理援助机构。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联合发起‘听见中国’公益行动。”
挂掉电话,她望着楼下巷口。
夕阳斜照,一群放学的孩子追逐嬉闹,其中一个背着破旧书包的小男孩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塞进墙上新挂的红色信箱??那是“信使小队”
上周设立的“漂流信箱”
,任何人都可投递心事,也可取走他人信件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