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后悔爱你,一秒都没后悔过。”
林晓彤听完,抱着卡带坐了很久。
最后,她把它放进枕头底下,像小时候珍藏糖果一样。
与此同时,陈默的父亲也开始频繁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每周三下午,老人总会提着一小篮时令水果来到福利院探望,有时还带着亲手做的梅干菜扣肉。
他依旧不善言辞,但眼神越来越亮,动作也越来越自然。
某天,他悄悄塞给袁婉青一张纸条:“我想让小默搬来家住一阵。
房子不大,但我腾出了他小时候的房间。
床还是那张木板床,我换了新床垫,刷了漆。”
袁婉青看完,眼眶发热。
她知道这对父子都需要时间,也需要空间去重建信任。
当晚她与陈默深谈良久,最终约定:先从每周住两晚开始,逐步过渡。
“我有点怕。”
陈默坦言,“怕自己不会叫‘爸’,怕他失望,怕这一切只是梦。”
“那就慢慢来。”
袁婉青说,“梦做得太久的人,醒来总需要一点缓冲。”
六月初,气温骤升。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袭击城市,街道积水成河。
袁婉青加班至深夜,冒雨赶回家时,发现楼道里站着一个人影??是周叶,浑身湿透,怀里紧紧护着那台录音机。
“我睡不着。”
她声音发抖,“明天就是爸爸出狱的日子。
我怕他看到我会难过,怕我说话结巴,怕他觉得我不够勇敢……”
袁婉青二话不说拉她进门,拿来干毛巾和热茶。
两人坐在沙发上,听着窗外雨声如鼓。
“你知道吗?”
袁婉青轻声说,“你爸在监狱里最常做的事,就是听你寄去的录音。
有一次他听到你画完一幅画后哼歌,整整哭了半小时。
管教问他为什么,他说:‘我闺女的声音,比我这辈子见过的所有风景都美。
’”
周叶低下头,泪水无声滑落。
“你不需要完美。”
袁婉青搂住她肩膀,“你只需要真实。
他等了这么多年,不是为了看一个‘好女儿’,而是为了再见一眼他亲生的女儿。”
凌晨两点,雨停了。
袁婉青送周叶回家,顺路绕去城南车站。
空荡的站台灯火昏黄,她远远看见一个佝偻的身影坐在长椅上,披着旧雨衣,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是周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