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拿起日记本,翻到新的一页,提笔便写:
>“我儿陈念桃,十八岁那年救下一个被追杀的女孩。
她叫林晚,是断忆教叛逃者的女儿。
他把她藏在山洞里,自己挨饿也要省下干粮。
临别时,女孩送他一枚铜铃,说:‘只要你摇它,我就能听见。
’可后来,那枚铃铛被禁军搜走,熔成了子弹。”
字迹落纸的瞬间,桃树猛然一震!
一道虚影自树干中浮现??正是年轻的陈念桃,肩上斜挎着破旧行囊,手中握着那枚铜铃。
他轻轻一摇,铃声清脆,穿透夜空。
刹那间,千里之外,一座荒废的庙宇中,尘封多年的神龛突然裂开,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铃自行跃起,在空中旋转三圈,发出一声悠长回响。
同一时刻,一名蜷缩在破庙角落的老妪猛然睁眼,泪水滚滚而下:“念桃……是你吗?”
谢无忆脸色骤变:“住手!
你不能唤醒‘信物共鸣’!”
但已经晚了。
赵雅继续写道:“他二十岁那年,在云津城外遇见一对失散多年的兄妹。
哥哥为找妹妹,走了七年,鞋底磨穿,脚趾冻烂。
念桃用自己的灵力替他疗伤,还把自己仅有的十两银子塞进他手里。
那人临走时问名字,他说:‘不用记我,只要记得她就好。
’”
每写一句,桃树便多生一枝新芽;每生一枝,便有一段尘封的记忆被激活。
西域某小镇,一名瞎眼琴师忽然停下弹奏,喃喃道:“我想起来了……我妹妹不是死于瘟疫,她是被当成‘记忆携带者’活埋的……而我,曾答应过娘,要护她一生……”
东海渔村,一位老渔夫砸碎家中供奉的“忘恩牌”
,痛哭失声:“我儿子没背叛国家!
他是被陷害的!
他只是不肯烧毁父亲留下的家书啊!
!”
谢无忆后退一步,面具重新戴上。
“你们以为这是觉醒?这只是混乱的开端。”
他抬手,身后黑袍人齐齐举起灯笼,幽蓝火焰骤然暴涨,形成一道环形结界,试图隔绝桃树光辉。
可就在此时,人群中走出一人??竟是那位曾跳下天罚号飞舟的禁军士兵。
他满脸血污,却目光坚定。
“我记起来了。”
他说,“三年前,我奉命焚烧七村最后一批族谱。
那天夜里,有个老人抱着一本册子跪在我面前,求我留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