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工作完成,她立刻躺回床上,盖好被子,只露出一张精心“打造”过的病容,然后开始发出有气无力的、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嗯……啊……好难受……”
风铃端著早点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只见那位平日里活蹦乱跳的小祖宗,此刻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脸色潮红,双眼红肿,嘴里还念念有词。
“哎呀!姑娘,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风铃脸上立刻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快步走到床边,將托盘放在床头柜上。
李无忧虚弱地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她,用一种气若游丝的声音说道:“风铃……我……我好难受……头好晕,身上也好冷……”
她一边说,一边还配合著打了个哆嗦。
风铃伸出手,想去探她的额头。李无忧早有准备,立刻把头往被子里一缩,躲开了她的手。
『开玩笑,我额头又不烫,一摸不就露馅了!
“別……別碰我……”她虚弱地抗议,“我感觉……我快要不行了……我是不是……水土不服,要染上什么重病了?”
“姑娘快別说这样的话!”风铃急得跺了跺脚,“您等著,我这就去稟告夫人,给您请大夫!”
李无忧心中一喜,『上鉤了!
她虚弱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挣扎著拉住风铃的衣袖,用恳求的语气说:“风铃姐姐……府里的大夫……我怕……我怕他治不好我的病。我这病来得蹊蹺,怕是水土不服引起的。你……你能不能求求夫人,帮我请一位府外专门看这种杂症的名医来?”
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只要能请来府外的大夫,她就有机会和外界接触!
风铃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但看著李无忧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最终还是“不忍心”地答应了。
“好,好,姑娘您別急,先躺著歇会儿,我这就去稟告夫人,一定把您的话带到!”
李无忧心中一喜。
『上鉤了!
“快……快去……”她催促道,然后又开始哼哼唧唧地呻吟起来。
风铃立刻转身,快步走了出去,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焦急,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
李无忧躺在床上,竖起耳朵听著外面的动静。她等啊等,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终於听到了风铃回来的脚步声。
她立刻调整好自己的状態,继续扮演一个垂死的病人。
房门被推开,然而,风铃身后並没有跟著什么府外的名医,甚至连府里的大夫都没见著。她手里只端著一个黑漆漆的托盘,托盘上放著一个同样黑漆漆的、朴实无华的瓦罐药碗。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杂著焦糊味和草根苦涩味的刺鼻气味,瞬间瀰漫了整个房间。
一股难以形容的、浓烈而苦涩的气味,瞬间瀰漫了整个房间。
李无忧的鼻子动了动,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
『这是什么东西?
风铃將药碗端到床边,脸上依旧是那副关切备至的表情,柔声说道:“李姑娘,您受苦了。夫人听闻您病了,心疼得不得了。只是这大冬天的,怕请的大夫不愿来,反而耽误了您的病情。”
“幸好,府里的孙大夫是宫里退下来的圣手,最擅长安神补气、调理水土不服之症。这是孙大夫特意为您开的良药,夫人亲眼看著人煎好的,您快趁热喝了吧。”
李无忧一愣。
『开药方都不看一下?大乾的大夫都这么莽的吗?不怕治死別人吗?
只听风铃继续说道:“孙大夫说您这是初到江南,水土不服,又兼之冬日风寒入体,鬱结於心,所以才会头晕体乏。特意给您开了这副安神补气、驱寒养血的良药,叮嘱您一定要趁热喝下,发一身汗,睡一觉就好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汤匙舀起一勺黑乎乎、黏糊糊的药汤,递到了李无忧的嘴边。
那刺鼻的味道,熏得李无忧差点当场昏过去。
李无忧看著那碗黑乎乎、还在冒著诡异热气的药汤,闻著那股仿佛能把人直接送走的刺鼻味道,脸都绿了。
“不……我不喝……”她下意识地把头扭到一边,紧紧地闭著嘴。
“哎呀,姑娘,良药苦口利於病啊。”风铃耐心地劝道,“这可是孙大夫用十几味名贵药材,熬了整整两个时辰才熬好的。您看,里面还有上好的人参和当归呢,最是补身子了。您快喝了吧,喝了病才能好呀。”
“我……我好像……又不那么难受了……”她挣扎著想坐起来,试图挽回局面。
“那可不行!”风铃不由分说地將她按了回去,柔声劝道,“良药苦口利於病。姑娘,您就乖乖喝了吧,这可是夫人的一片心意呢。孙大夫说了,这药得连喝三日,才能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