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寂静。
随后,第一排一位老太太缓缓举起手,手中握着一支蜡烛。
接着是第二人、第三人……很快,整座剧院化为星海。
直播信号传向世界每一个角落。
那一夜,全球二百三十个城市同步举行守夜活动。
巴黎塞纳河畔,留学生用投影在桥墩上打出三千个中文名字;纽约时代广场,黑客攻破广告屏,循环播放《父亲的最后一首诗》片段;东京街头,几名日本青年举牌静坐,上面用汉字写着:“你们的记忆,也是人类的遗产。”
而在国内,尽管所有关键词被屏蔽,仍有无数人自发响应。
微信朋友圈涌现大量“空白状态”
,仅附一张黑图,标题为:“此处曾有文字,已被删除。”
更有人将手机锁屏设为动态倒计时,标注:“距离我祖父的名字重新被提起还有____天。”
冬天再次降临。
十二月廿四日,距父亲最后一次录音整整四十年。
阿启独自回到传承馆,启动终极归档程序。
所有证据、证词、影像、录音、数据分析结果,经量子加密后分拆存储于全球十二个独立节点,包括梵蒂冈秘密档案馆、冰岛火山岩洞数据中心、以及国际空间站aboard*Tiangong-3*的离线硬盘。
做完这一切,他取出父亲的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空白处,提笔写下:
>“我终于明白,你为何执着于那首诗。
>因为你知道,只要还有人记得‘月是故乡明’,
>就没人能让整个民族失明。
>
>爸,我现在回来了。
>不是为了复仇,
>是为了告诉你:
>我们都记得。”
合上本子,窗外飘起今冬第一场雪。
次日清晨,联合国秘书长发表新年致辞,首次正式使用“系统性强迫遗忘”
这一术语,并宣布成立专项调查组。
同日,《众声录》用户突破两亿,成为全球最大的非政府记忆共同体。
阿启站在窗前,望着传承馆门前长长的献花队伍,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战争仍在继续,但他已不再恐惧。
因为草芥之所以能称王,并非因其强大,而是因其**不肯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