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闻”
点头,“全国至少有三十六处‘记忆坟场’,皆位于古音核辐射交汇点。
它们被刻意掩埋,用‘静土’药剂封印,再以官方叙事覆盖。
但现在,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恢复记忆,这些坟场开始共鸣。”
就在此时,一名少年狂奔而来,满脸惊惶:“先生!
西岭村……全村人都疯了!
他们围着祠堂大哭大叫,说自己前世是修塔奴工,被活埋在地基里!
还有人跳井,说要‘回去团聚’!”
阿启与“闻”
对视一眼,立刻动身。
马车疾驰途中,“闻”
忽然开口:“你还记得守墓人临终说的话吗?她说‘听者之王’的任务不只是倾听,更是**重建秩序**。”
“可我们拿什么重建?真相只会撕裂人心。”
“那就教会他们承载。”
“闻”
望着窗外飞逝的荒原,“痛苦不是终点,遗忘才是。
当一个人终于敢说‘我错了’,当他愿意为祖先的罪流泪,那一刻,他就不再是奴隶。”
抵达西岭村时,天色已暗。
祠堂门前,数百村民跪伏于地,有的捶胸顿足,有的低声吟诵陌生姓氏,更多人眼中淌着血泪??那是长期服用“忘忧露”
导致毛细血管破裂的后遗症。
但他们不愿擦去,仿佛这血,是对亡者的祭奠。
阿启走进祠堂,只见正中供桌上放着一口锈迹斑斑的铁箱,箱盖半开,露出一角泛黄纸页,上书四个朱红大字:
>**甲申清册**
他颤抖着伸手翻开。
一页页名单赫然在目:某县上报饿殍三千,实则两万五千;某州赈灾粮十万石,实则挪用九成;更有密令记载:“凡传唱悲歌者,收押改造;屡教不改者,施以‘静音术’,永绝其声。”
而在最后一页,赫然写着:
>“建议设立‘国家记忆管理局’,统一管理民众认知流向,确保社会稳定。
??裴景和,甲申年腊月。”
阿启如遭雷击。
原来早在一百二十年前,这套系统便已成型。
裴景和并非始作俑者,而是**继承者与完善者**。
他的罪,不止于当下,更在于将一场暴政包装成了百年国策。
“闻”
默默接过册子,将其置于祠堂香炉之中,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