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疑惑地蹙眉,刚想放下窗帘,目光却猛地被阳台栏杆上挂着的一个白色塑料袋吸引。
那是什么?
她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推开阳台门,寒冷的夜风瞬间灌了进来,让她打了个哆嗦。
她取下那个塑料袋,借着屋里透出的光和路灯,看清了里面的东西——好几盒姜茶,不同牌子的润喉糖,还有一瓶牛奶。
东西很普通,甚至买得有点杂乱无章,像是匆忙之下能抓到什么就拿什么。
但……
秦舒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看向楼下那个黑暗的角落。那里空荡荡的,但她几乎能想象出那个笨蛋刚才是如何笨手笨脚地把这些东西弄上来的。
是用扫把够上来的吗?真是……蠢死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感涌上鼻尖。有无奈,有气愤……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松动。
她拿着那袋东西回到屋里,关上门,隔绝了冷风。她没有立刻处理这些东西,只是把它们放在茶几上,自己抱着膝盖重新缩回沙发里,看着那堆东西发呆。
那个笨蛋……以为这样就行了吗?
几盒姜茶,几包糖,就能抵消这些年来的委屈和伤害吗?
真是……天真得可笑。
可是……
为什么心里那块坚硬的冰,好像被这毫无技巧可言的关心,烫化了一个小小的角落?
秦舒拿起一盒姜茶,包装盒似乎还残留着楼下那个笨蛋仓促间留下的些许体温,以及那极淡的薄荷信息素。
很讨厌。
但是……似乎又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厌。
这种矛盾的情绪让她更加烦躁。秦舒猛地站起身,想把所有东西都扔进垃圾桶!
可是手举到一半,却又僵住了。
最终,秦舒只是愤愤地跺了跺脚,拿起那瓶冰牛奶,走进厨房,默默地插上了加热杯垫。
然后拆开一包润喉糖,塞了一颗进嘴里。清凉的甜味在口中化开,稍微缓解了喉咙的灼痛感。
窗外,躲在黑暗角落里的朱惜,远远地看到了秦舒阳台门再次被推开,看到了她取走了那个塑料袋,又看到了厨房的灯亮起……
她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秦舒没有立刻扔掉!她拿进去了!她……她会不会喝一点?
一股微小的希望之火,如同风中残烛,在她几乎冻僵的心底重新点燃。
虽然依旧微弱,但至少,没有完全熄灭。
朱惜知道,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秦舒的心里结了厚厚的冰层,需要她用十倍、百倍的耐心和热量去慢慢融化。
朱惜就那样,在寒冷的冬夜里,固执地守在楼下,仰头望着那扇窗。像一座沉默的望妻石,用最笨拙的方式,履行着自己“不会再离开”的承诺。
夜更深了。
楼上厨房的灯光熄灭了。卧室的灯亮起,又过了一会儿,也熄灭了。
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