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门之前,在一些凡俗的帮会里廝混过一段时间。如果事情不太复杂的话,应该还能应付。”
凡人墨鈺不动声色地回了一句,心中却在暗自咋舌:『嘖,真是麻烦,要是这次跟我一起出任务的是韩立师弟该多好。
说实话,以他的咸鱼性格,这种跑腿任务,他肯定是想全程摸鱼躺过去的。
但以董萱儿的脑子……无论是经过他这段时间接触下来的观察,还是原著中的表现,都实在不能信任。
没办法,看来只能他亲自上了,但愿別太麻烦。
否则,他就直接弃了,以他十五岁的年龄在这,撑死也就是掉一点红拂对自己的心中评价而已。
甚至反过来想,评价越高,任务越重,稍微掉点隱藏分降一下任务难度,也未尝不可。
凡人墨鈺隨手搓出一颗人头大小的火球,向著高空掷去。
火球在空中轰然炸开,化作一道绚烂的烟火,这便是通知此地管事前来迎接的信號。
“墨鈺师兄,稍后……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董萱儿毕竟年方二八,又是第一次出门处理事务,多少还是有些紧张。
凡人墨鈺想了想,决定还是提点她一下,开口道:
“稍后且看此地管事是何种人物。若他一上来便笑脸相迎,百般討好,却对衝突的正事避而不谈,那我们便无需客气,態度尽可以跋扈一些。
反之,若他忧心忡忡,没什么好脸色,一见面就拉著我们直奔正题,那我们的態度就需温和一些,不要那么强势。”
“?”
董萱儿漂亮的脑瓜,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
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之前又一直被娇宠著长大,难以理解这些复杂的问题,只能提取其中几个听得懂的点。
她皱著眉,不解地问道:“墨鈺师兄,你是不是说反了?为什么对我们笑脸相迎的,我们要对他囂张跋扈;反而对我们没什么好脸色的,我们倒要对他客气啊?”
凡人墨鈺心中无力吐槽:『这女人,真是单纯得可以。
趁著此地管事尚未到来,他还是耐著性子,为她上了一堂生动的“为上之道”入门课。
“所谓『礼下於人,必有所求。一个与我们非亲非故、初次见面之人,若是表现得过於热情,那他大概率是想在我们身上图谋些什么。”
“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解决衝突,完成任务。他作为地头蛇,却对此避而不谈,要么是心中有鬼,不敢让我们接触实情;要么是压根没把这衝突当回事。无论是哪一种,都说明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面对这种人,我们必须强势一些,从一开始就將主动权牢牢握在手中,反而能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反过来说,如果来人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正事上,无论其能力如何,至少说明他是在真心推动解决问题。
这样的人,大概率可以引为助力。我们只需给他足够的行事权,不要过度打击他的积极性,他便会为我们办好一切,我们能省下不少力气。”
“若其能力出眾,或许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光凭他一人就能將此次任务完美解决,我们躺著就能领功劳。”
听了凡人墨鈺的讲解,董萱儿却是似懂非懂,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套理论,跟她以往接触的世界,完全是衝突的。
毕竟,有个结丹期的姑母在,她所见到的世界里,真就是人人都对她笑脸相迎,热情备至……
故而,这套顛覆她世界观的理论,让她本能地感到排斥。
可要说反驳,以她的阅歷和脑子,又实在组织不起一套有效的语言。
憋了半天,她才弱弱地问道:“可是……这样一来,功劳不就都是他的了吗?我们什么都没做,全靠他人之力,传回宗门,岂不是会被人看扁?”
“术业有专攻,坐在什么位置上,便去做什么事。”
凡人墨鈺幽幽地嘆了口气,眼神中带著一丝看“傻白甜”的无奈,“你真以为,我们撇开此地主事,自己擼起袖子把事情处理得妥妥噹噹,別人就会看得起我们?以后再出任务,其他地方的管事就会心甘情愿地配合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