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文应该是刚刚结束庭审不久,还穿着黑色的法官制服。
我下了车,抬起眼眸对他展露出一丝丝惊喜的笑容,却很快把脑袋低下去了,“莱文,你怎么来了?”
莱文没看我,而是一只手撑住警车的车门。
闻到警车内若隐若现的信息素味道后,有些嫌恶地遮住鼻子,“霍里,既然是易感期,为什么还在外面到处乱晃?”
“没办法啊,上头压得紧。”金发碧眼的alpha在副驾驶座位空出来后长腿舒展开来,“斯科特法官有家族兜底,而我作为幼子就只能靠自己。”
我老实站在莱文身后一言不发,实际上竖起两只耳朵光明正大偷听。
听到霍里的话,我差点两个白眼翻出来。
我勉强承认你有点实力,但能够肆无忌惮说调档案就调,那还不是沾了“霍里”这个姓氏的光?
哎,我又伤春悲秋了。
真正靠自己上位的只有白无用,至于其他“斯科特”“简”“霍里”之类的都是很坏的天龙人。
霍里对莱文的问题对答如流,但没有提起丝毫刚才关于我的事情。
在他看来我不值一提。
我也从中听到了这段时间关于贫民窟的消息。
贫民窟发生巨大爆炸,但上行城的媒体将其解释为“肃清叛乱党必要措施”,并在文中多次重复贫民窟黑户们下流粗鄙无道德的行为。
而克亚区根本不知道还有贫民窟这个地方,哪怕爆炸声如雷贯耳,也只以为是克亚区扩建和军事演练,依旧安安心心做小牛马。
哈哈哈,这就是垄断舆论的力量吗,真有意思。
我也好想这么干哦。
莱文和霍里的聊天以前者嫌弃地关上警车车门为结束信号结束了。
“走吧。”莱文说道。
我点点头,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警车。
从外面看,警车的私密性极好,根本看不见里面的人。
我又开始神游天外。就算贴了抑制贴,易感期时的alpha也会把信息素溢出来?
没用的废物,还在那嘲讽omega呢,简直半斤八两的废物。
于是我不耻下问,“莱文,你们易感期到底是什么感觉?”
莱文脚步不停,“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的脚步很平缓,不紧不慢。我不喜欢站在人的身后,于是迈开脚步稍稍站在他前一点的位置,低声问:“我很担心……”
在他的注视下,我抿了抿唇,然后复杂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担心你易感期的时候,也会变成这样。”
“霍里刚刚说了些不好的话,抱歉,我不是有意提起这个的。是我没忍住呛了他一句,他又是你的朋友,怕你会不高兴。”
见莱文不语,我又放弃了解释,“你不喜欢听我说这些话,我以后不会再说了。”
莱文长久地凝视我。
时间终于来到了正午,炽热的太阳毫不留情洒落在大地上,热得人额头冒汗。
可没过多久,伫立在街道两边的柱子开始变化形状,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撑开巨大的伞状结构。
冷空气从通风管道钻出来,不过短短时间就驱散了路上行人的炎热。
艹死这群天龙人的爸爸,就算这种奢侈的场面看了十几次我也要狠狠唾骂。
底层小牛马在炎热高空作业吃着一块钱一根的冰棍解暑,你们天龙人则是美滋滋享受外置空调和遮阳伞。
“白无用。”
我抬眸,与他垂下来的面颊拉进了距离。
他靠得很近,还把眼镜摘下来。
“你在生气?”他问。
我抿唇,绷紧下颚的肌肉没让自己露出什么其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