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这喜宝就差点火候了。公然指责,落了下乘。
唉,原本还想着薛府好伙食,大吃特吃了再斗上一斗的。
谁知这姊妹俩竟是这般急不可耐,才下了马车就要发难!
陆昭华心中微叹。
“母亲,女儿不知做错何事?竟惹得母亲这般伤心。”
“亏你还好意思问得出口!”
喜宝是个口快的,当即怒喝出声,
“今日这样的场面,不知三姐姐一副勾栏做派究竟意欲何为?旁的姑娘不见哪个如你这般!”
陆染华羞愤得红了脸,眼中含泪:“三姐姐,父亲辞世,如今我们还尚在孝期。你,你,你太叫人心寒了!”
一众贵夫人和官家小姐虽碍于规矩教养不曾出声,但也都是躲得远远的,好像陆昭华是什么晦气的“东西”。
陆昭华佯装惊慌失措,一脸惶恐地当众就要跪下,像是意识到不能下跪,又猛地定住身子,
“还请母亲明鉴,是姨母亲口说叫女儿这般打扮,她还说是您吩咐的!”
“胡说八道!”孙元娘眼中慌乱一闪而过,疾言厉色地呵斥出声,“你贵为伯府三姑娘,我一个做客的怎能插手你院中事务?”
“就是!三姐姐你怎可这样污蔑我娘亲?”王喜宝那样子恨不得要吃人,“还是说你容不下我们,故意借此机会陷害我们?”
王喜宝的话意味深长,若是坐实了,陆昭华可就成了真小人了。
但她不会得逞。
只见陆昭华眼眶微红,一脸委屈:“喜宝妹妹这是说得什么话?你可是我的血亲啊,我为何要容不下你们?还是你觉得,表亲就不是亲?
妹妹,从前你不是这样的啊!你说,可是有人教唆了你什么?”
一番以退为进,将王喜宝的招数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在场的都是人精,心中自有思量。
孙氏也显然没能想到,陆昭华竟留了这般心思,不仅将那绿柳的底细都盘问出来了,在这样的场合还能有来有回。
她当即侧过头去,冷冷地扫了罗妈妈一眼。
罗妈妈一阵惶恐,今日这事儿可是她夸下了海口,打包票能将三姑娘那个蠢的彻底败坏了。谁能想到她得了华美衣物,又被打扮得这样漂亮,还能记得问问绿柳之事啊?
是她轻敌了,眼下也只能出声补救:“三姑娘可要想清楚了再说话,若要是听了哪个的耳边风,学着那些腌臜人家斗来斗去,夫人可容不得你。”
这句话就是威胁了,并且隐晦地暗示了设计此事的另有其人。
陆昭华一脸无助:“妈妈说得话好生怪气,叫人听不懂。不是姨母说,我只要这般打扮了便能将薛家的姑娘比下去吗?”
“休要胡言!薛家乃是清流之首,姑娘们自是不用说,个个都是顶好的!好端端的,我有多大的脸要叫你去同薛家比?又为何要叫你将薛家姑娘比下去?”孙元娘也心生恼恨,“你莫不是受了什么奸人的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