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阵的过分依赖从来就没有“治好”过,这会不会根本就是病态的?
阿阵年龄小,又性格直爽。
可诸伏高明既然长他几岁,就不能什么都不作考虑。
“阿阵啊……”诸伏高明幽幽叹息。
他明明在克制,却还是忍不住想贴近阿阵,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时候。
“小先生,我会一直陪着你。”琴酒嗓音低沉而认真。
他又在表忠心了。
诸伏高明将银丝卷在自己的食指上,轻轻绕啊绕。
心绪仿佛也被绕成一团。
阿阵啊……
“再等等我,可以吗?”诸伏高明松开琴酒的头发,缓缓站直了身子。
属于小先生的温度从身上渐渐褪去。
琴酒怅然若失。
可他很快回过神来,眼底闪过一抹惊喜,语气于是也变得轻快:“只要是小先生,我永远都愿意等。”
他们说定了。
琴酒的眼睛明亮极了,往日的阴霾仿佛再见不到。
什么幽邃、深沉,已完全从他身上褪去。
对小先生,琴酒再了解不过。
他以前不表态的时候,琴酒彷徨而忧虑,但他知道,小先生一旦表态,就一定会给他一个回应。
他所期待的那一天就快要到来了。
离开诸伏高明,琴酒开车回学校。
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路中央,好在琴酒车速不快,没造成第二次惨剧。
那人身材颀长,低着头,额前留了条很有个性的刘海,但精神看起来不太妙,看不见眼睛,却就是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沧桑颓废,就连丸子头都扎歪了。
他像是逃难来的,一路的艰辛已磨平了少年意气。
又像是刚经历一场酷刑,就连骨头都被敲碎,拖着疲软的身子一路爬行过来。
是夏油杰。
琴酒停了车,却并没有第一时间下车。
隔着车玻璃,他凝神观察着夏油杰的状态,摸出手机想要给五条悟去个电话。
可宛如鬼魅,夏油杰几乎是瞬移到他的车边。
“麻烦,开下车门。”
琴酒放下手机,将车锁打开,夏油杰便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上。
他的身体完全倚靠在靠背上,就像只没骨头的软体动物,胸口一下又一下剧烈起伏着,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
“你和五条悟闹掰了?”
“我们吵了一架。”
“罕见。”琴酒点评。
这两年琴酒上了大学,五条悟和夏油杰也忙碌起来,彼此见面就少了。
但终究还是见过几次的。
每一次见面,五条悟和夏油杰那种深厚的感情,尤其是五条悟那种仿佛无时无刻都想要黏在夏油杰身边的感觉,实在很难令琴酒不羡慕。
琴酒也有个想一直黏着的人,可惜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总是无法如愿。
吵架?琴酒倒真是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