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融爽快道:“好说。反正我这会儿没事,我们这就去吧。”
管奎大喜,段融关了院门,便随管奎往古月斋而去了。
段融心道:考核在即,各方汇集,看着这沈焰柳又要借这古玩字画,去走谁的门路了。
距离贤古县城二十里的官道上,一辆颇为煊赫威武的马车,不疾不缓地行驶着,驾车的人身形魁梧,而且穿着皂鞋公服,显然是衙门里的差役。
而且那煊赫威武的马车,车顶飘着一金线滚边的黑旗,黑旗中间绣着熊罴,这是府一级衙门的旗帜。
这辆马车乃是渊阳府,布政使衙门的规制官车。
宽敞的车厢内,内饰堂皇,三面围坐着七个人:李贤江、范元海、朱群香、陆青峰、王善山、吕青竹、阿墨。
李贤江是渊阳府布政使衙门的主事。
范元海、朱群香、陆青峰、王善山、吕青竹,则是太一门的外门弟子,也是贤古县这次记名弟子选拔考核的宗门钦使。
而阿墨,则是吕青竹带在身边的丫头。
范元海、朱群香、陆青峰、王善山、吕青竹,这五名宗门钦使,来自于不同的地方,他们前几天已经各自到渊阳府布政使衙门报到,查验过宗门文牒后,才委派马车,和衙门里的主事一起,赶往对应的考核地点。
范元海实在没想到,自己竟然又被委派到这贤古县,此地的风土人情还算不错,物产也还丰富,就是地处偏远,交通不便。
他之前因为许儒虎的案子,在此地虚耗了将近半年,无功而返,这地方也算是他的一个伤心地了。
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生平还会第二次踏足此地,实在是造化弄人啊!
范元海坐在那里,眼角的余光,不是偷偷瞟向不远处的吕青竹和阿墨,这一对主仆。
倒不是范元海不老实,这对主仆实在是有些奇葩,一个绝美,一个奇丑,任谁见了,都忍不住要多瞧几眼的。
吕青竹一头青丝如黛螺,眉毛淡有若无,肌肤更是如破壳荔枝一般,而且整个人腰肢挺拔,气质清冽,她抿着嘴唇坐在那里,似乎在想着什么事,眉头微微蹙着。
而坐在吕青竹身旁的阿墨,则骨骼粗大,身量奇高,坐在车厢里,直如一座小山,她一个丫头倒足足占去了两个男子的位置。
阿墨虽说容貌丑陋,但却没有人敢向她露出嘲弄的表情来。
因为她那双指关节粗大的双手,泛着淡淡的古铜光泽。
车厢内坐的人,都是颇有见识之人,自然知晓那意味着什么。
这阿墨显然是一身横练的功夫,而且看其身量骨骼,似乎还是天生神力之象,哪个敢去去触她的眉头呢?
只是有这么个丫头跟在身边,车厢内的诸人,难免都暗暗揣测着吕青竹的身份。
几人刚入马车之时,互通了姓名,但这一路上却不曾怎么交流。
五名宗门钦使,年龄相仿,偶尔还聊两句,但渊阳府布政使衙门的主事李贤江,却是自从上了马车,就坐在角落里,闭目养神,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过。
李贤江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下巴处留了一撮山羊胡,他个子不高,而且身形肥硕。
李贤江并不是武者,而是账房先生出身,能在主管一府钱粮的布政使衙门,混到主事的位置,自有他的关系和一套手段。
上午巳时末,马车便驶进了贤古县的东城门,守城的衙役班头,一见那马车的规制,立马便知来人不凡,问明了事由后,随即打马往县署通报去了。
待马车车声粼粼地停在县衙门口时,沈焰柳已经身着官服,在台阶下迎候了。
众人一下马车,沈焰柳便抱拳道:“李主事,各位钦使!沈某有失远迎,还往恕罪啊!”
李贤江抱拳回礼,热络地笑道:“沈县令,这说起来,我们二个月前才见过。不过,这隔了一个年关,倒让人感觉许久未见一般。”
“哈哈哈……”沈焰柳一笑,道:“看来李主事,是想沈某了啊!”
李贤江是主管钱粮的布政使衙门的主事,管的就是贤古县和唐河县,两县的钱粮。沈焰柳往布政使衙门交接税赋时,常与其打交道,两人早就是老相熟了。
“李主事,各位钦使!沈某已经治好了酒席,与各位洗尘!”
“请!”
“请!”
沈焰柳一边笑让着,眼神似乎不经意间从范元海的脸上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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