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业点了一下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祝欲还想问,宣业却已经走了出去。等他追上去时,先开口的又是宣业。
“送丧了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问,祝欲偏头看他一眼,道:“算是送了吧。”
虽然他跑得有点早,但跑的时候冥钱都飘到他身上了,也算是送过了。
他这么想着,又听身旁的人说:“嗯,节哀。”
明明该是沉重的气氛,祝欲却听得笑起来:“该节哀的不是我。上仙,你不知道,谢霜哭得比我难过多了。”
他说完这话,自己却忽然愣了一下。
他发现自己说错了。
不是谢霜哭得比他难过,难过的似乎只有谢霜,没有他。
他想起谢霜刚才喊的那句话——
「该哭的难道不是你吗?你为什么不哭?」
是啊,他为什么不哭呢?
就算是心性再坚韧,送丧礼上他也不该无动于衷的。
而且在他的记忆里,他与爹娘明明有过许多欢乐的时刻,是极其幸福的一家人。
爹娘去世,他本该难过的。
“上仙……”
祝欲垂眸想了好半晌,才抬起眼问:“我爹娘死了,我却一滴眼泪也不流,我是不是很冷血?”
“不会,”宣业偏眸看向他,声音放得很轻,“你很好。”——
作者有话说:[彩虹屁]
第34章不知君心不信君心
沉玉的到来没有引起太长时间的轰动。
他在外人面前素来少言,也从不笑,有眼力见的都不会自讨没趣招惹他。
众人规规矩矩行了礼,有身份的便站出来说几句寒暄的话,问问仙的来意。得知仙只是来祝家查看有没有魇遗留后,他们便都十分识趣的各自散去了。
除了飘荡的灵幡和散落的冥钱,祝家大院内只剩零星几个人。
叶辛是鼓足了勇气,才求着沉玉带他来的。
但他给自己加油打气的时间太长,所以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没赶上送丧礼开始,只赶上个匆匆忙忙的结尾。
他从地上拢了一堆冥钱在廊下烧,边烧边掉眼泪。
虽然见到祝欲没死他该高兴,但他依然是难过的。
他为祝亭感到很难过。
祝亭那么想登上仙州,不久前他们还在徐家院里说话,说下一次比试祝亭一定能通过,说以后一定还会再见。
他们明明才刚刚成为朋友不久。
祝亭好不容易才答应做他的朋友。
但他却再也见不到祝亭了。
如果祝亭出事的时候他在祝亭身边,如果他的灵力能更强一点,也许他就能保护祝亭。
叶辛没敢哭得很大声,他知道师父喜静,所以眼泪流得再凶,啜泣哽咽的声音也很小。
泪水模糊视线的时候,他扭头想看一眼自己的师父。
他看见师父抬起手,或许是想摸一摸他的头安慰他。
但下一刻他就失去意识,什么也不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