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个样子也好看,祝欲瞧久了都能走神。
一块青白玉牌递过来时,祝欲眨了下眼,有些发怔。
那玉牌上同样刻着“宴春风”三个字,但同他腰间那块却有区别。
他戴着的这块是亮白色,上面雕着花的纹样,与他同一批的仙侍戴的都是这样的玉牌,除了上面的仙府名不一样,其他无甚区别。
宣业手上这块却很是不同。
虽然也是玉牌,但色泽更加莹润,是极浅的青白,更像是青山与云雾交相辉映出来的颜色。
上面雕的纹样也不是花,而是一只鸟。
因为宣业同他说起过白雀,祝欲下意识便认为这雕的就是一只白雀。祝欲很快反应过来,方才宣业背对着他坐在那里,雕的应当就是这块玉牌。
可是为什么要新雕一块玉牌呢?
“给我的?”祝欲不确定地问。
“是,给你。”宣业没有过多解释。
祝欲却不想不明不白的收,他扯下腰间那块玉牌,拎着在宣业面前晃了晃:“可是上仙,这块没有坏,为何要雕新的给我?”
宣业瞥了一眼那玉牌,道:“你手里那块不是我雕的。”
祝欲视线在两块玉牌间来回扫着,毫不意外地心动了。真要他选,他闭着眼都会选宣业亲手雕的。
但他笑了下,却没有接。
“上仙,我还以为你真的不会说谎。”
临了,他又补了一句:“你做裴顾的时候还是很坦诚的。”
宣业抬了下眼皮:“现在我说谎了么?”
祝欲摇了一下头:“当然没有,但上仙你在避重就轻,欲盖弥彰。”
“唔……不过我很好奇,上仙你是什么时候才意识到的?”
“什么?”宣业像是愣了一下,没听懂他的话。
祝欲笑着道:“意识到你的一切对我都很有吸引力,包括这枚玉牌。”
否则也不会说出“你手里那块不是我雕的”。
他明明问的是“为何要雕新的给我”,得到的回答却是“你手里那块不是我雕的”。这分明就是在回避他的问题,企图让他什么也不问就收下新的玉牌。
“上仙,你确实很不会撒谎。”祝欲最终给出了评价。
“……”
宣业静静注视着他,片刻后问:“你以为是什么原因。”
祝欲笑着反问:“上仙问的是玉牌,还是为什么你对我有吸引力?”
“……玉牌。”
“哦。”祝欲失落一般撇了下嘴,但很快又笑起来,目光重新落在那块新的玉牌上。
“这玉牌上有仙气。”
祝欲接过玉牌,将旧的那块递过去,算作交换。
新的玉牌摸上去一片冰凉,但又带着点另一人手上的余温。祝欲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那点即将散去的温热,恋恋不舍似的。
抬头的瞬间,他一双黑亮的眸子平静得没有任何波澜。
连语气也出奇的平静:“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上仙,我身上也有魇,对吗?”
“……”
某位上仙的沉默已然给出了回答。
“如何猜到的?”宣业不再隐瞒。
对方已经猜到的事他便不会再否认,更何况此事终究瞒不了多久。
而且出于某种偏私,宣业甚至想过以一种更加温和柔软的方式告诉祝欲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