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怎么是七子钉鞋,这鞋走起路来响声忒大,踩在地上还有窟窿眼,我不要。”楚娴满眼嫌弃。
七子钉鞋在鞋底钉着圆铁钉,底和鞋面浸过桐油,能防水防滑。
可穿着此鞋不美观还笨重,走在雪地上还会留下一个个小圆孔,丑死了。
今日是婉凝大婚之日,她可不能给婉凝丢脸。
“爷改良过,不丑。”
胤禛不再解释,而是转身去院中捧来一把残雪,俯身将残雪平铺在地砖上。
眼见四爷将七子钉鞋按在残雪上,再提起鞋之时,残雪上赫然出现一朵盛放佛莲。
原来这两日,他在书房里敲敲打打忙碌到深夜才回来,是在为她改鞋。
此时他攥着她脚踝,将她脚上的元宝底鞋脱去,换上七子钉鞋。
没想到这双七子钉鞋竟比她穿的元宝底鞋还轻盈,甚至保暖性都比她的缎面绒鞋更好。
楚娴满眼震惊:“这鞋忒轻,爷是如何做到的?”
寻常的灰鼠皮绒或者狐裘貂绒所制的衣料她有不少,可足下这双鞋不知是用什么材料所制,竟比最华贵的紫貂绒还暖和。
“哎呦福晋,您有所不知,这是爷特意让人从西南边儿雪域高原上的陡峭雪峰取来的,雪峰上独有的羚羊底绒细密,还难抓,拢共取来二斤底绒。”
“爷让人赶制出这双绒绣鞋来,剩下的命绣娘给您制斗篷和氅衣夹袄哩,您新春就能穿上。”
苏培盛忙不迭喜滋滋替自家沉默寡言不知邀功的四爷开口。
西南雪峰的羚羊?岂不是藏羚羊?
藏羚羊皮肤表面的底绒细密轻盈,可抵御零下五十度的严寒,被称为帝王之绒,制作一条披肩都需耗费五只藏羚羊的底绒。
雪域在乾隆年间才彻底臣服于大清,连康熙爷都难从雪域获得帝王之绒,也不知他寻来这些羊绒,付出多大的代价。
“走慢些。”
听着他温声细语的叮咛,楚娴鼻子一酸,扑进他怀里。
“怎么?想让爷陪你去?只怕八弟不乐意。”胤禛抬手将她旗鬓上两股钗换成彰显身份的东珠簪。
“别,爷到点儿去赴宴吃喜酒即可。”
楚娴慌忙劝阻,好不容易才劝服四爷,让他答应不在八爷与婉凝大婚之日添乱。
为此,她还用了几晚羞人的法子,楚娴脸颊泛红,仰脸主动吻他下巴,不巧,他恰好低头垂首,楚娴含住他微凉的薄唇,俏皮轻咬摩挲。
眼见他眸色愈发深沉危险,楚娴忙不迭轻推开他。
“拦住爷有何用,哼,八弟得罪之人岂止是爷。”胤禛不满的将怀中人再次拥紧。
“啊?莫不是今日还有旁人要在婉凝大婚之日使坏。”楚娴心急如焚。
“不必担心,爷既已答应让你的婉凝顺利大婚,就绝不会出岔子。”
胤禛俯身靠近福晋:“就这?嗯?敷衍!”
四爷轻哼,指着唇含笑而视。
楚娴一跺脚,双手捧起他的脸,主动献吻,待要离去,被他趁机扣紧腰肢,隔着衣料,他不轻不重在她肩上咬一下。
楚娴身子一软,腾地满脸羞红。
他就是故意的,前晚在她肩上同样的位置留下羞人吻痕,今晚又在同样的位置暧昧噬咬。
楚娴不甘示弱,仰头吻他敏感喉结,猝不及防间,他猛地趋紧,楚娴没收住力道,一口咬住他的喉结。
男人低哑闷哼一声,楚娴羞得松开唇,瞧见他喉结上明显的牙印子,赶忙捂脸逃离。
身后传来男人低沉轻笑:“走慢些。”
胤禛目送福晋走远之后,收回眸中温柔缱绻。
“爷,太子下了狠手,幸亏毓庆宫的探子提前传来消息,否则八爷哪儿还能大婚,定已入宗人府大牢。”
苏培盛捧着铜盆来到爷身边。
“嗯,只保大婚前后三日即可,爷不是八弟府上的奴才,没闲功夫为他瞎操心。”胤禛接过濡湿的帕子擦拭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