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派人来传话,四阿哥已前往京郊狮子园。”
楚娴瞠目结舌,他还真是喜怒不定,前脚才被刺杀,这会子竟有闲情逸致去狮子园。
也罢,等他回来再追问也不迟。
“方才四阿哥为您挡下致命一刀,估摸着伤得不轻,奴婢似乎听到骨裂声响。”
楚娴摇头,语气笃定:“不可能,他戴着腕甲,哪儿那般脆弱。”
若骨头断裂,他早已疼得叫出声来,看他面无表情,云淡风轻,定不曾受伤。
四阿哥不在府邸,日子勉强好过些。
楚娴每日悠哉悠哉吃喝玩乐,晨间拎菜篮子逛国子监大街早市。
不觉间,明日就是与池峥相见之日。
楚娴特意用牛乳沐浴,鸡蛋清润头发,用玉容粉敷面。
“穗青,把上个月新裁的凤尾裙褂熨烫平整。”
“嗻。”
女为悦己者容,福晋一整晚都在精心准备明日与池峥幽会。
穗青与羡蓉对视一眼,俱是恐惧惶然。
第二日清晨,尚且露浓霜重,晨雾朦胧,楚娴坐在马车内,对镜描眉画眼。
庄子内,叶天士正为四阿哥卸去固定断骨的竹板与轻纱。
“主子,断不能提重物,您的伤口尚未愈合。”叶天士再三叮嘱。
“好。”胤禛用帕子擦拭干净草药痕迹。
“爷,福晋的马车已绕过南麓官道。”
胤禛起身,信步前往庄门前等她。
马车内,楚娴远远瞧见池峥芝兰玉树的身影站在庄子大门前。
马车尚未停稳,她已眉眼含笑,站在马车前头,朝他纵身一跃。
苏培盛吓得魂飞魄散,待要去挡开福晋为时已晚。
扑在池峥怀中那一瞬,楚娴听到压抑的痛苦闷哼,池峥忽地半跪于地,仍是紧紧抱着她。
池峥趔趄跌倒在地,楚娴吓得扑倒在池峥怀中。
咔嚓,毛骨悚然的脆响传来。
楚娴吓得肝胆俱裂,慌乱从池峥怀中站起身。
“不好,池峥断骨了!”穗青大惊失色,慌忙凑上前查看池峥伤势。
“公子呜呜呜”
苏培盛欲哭无泪,完了,爷的左手怕是保不住了。
“池峥!!”
楚娴愧疚万分,心疼忍泪,她真该死,池峥大病初愈,本就虚弱,她竟作死跳到他身上。
“池峥左手腕断骨,今日再度断裂,伤及筋骨。”
穗青从药箱取出接骨药,惊出满头冷汗:“左手今后顶多只能承受四力半重物。”
穗青暗暗庆幸,幸亏池峥是书生,而非擅长弓马骑射的崇武满人,否则这辈子就废了。
“公子月初修补瓦楞跌伤手腕,还未康复,就”苏培盛白着脸,苦不堪言。
四力半!只能抱起个五十斤重的小孩儿,等同于废人,连福晋都能轻松拉开七力软弓。
爷从前拉开十二力黄杨木硬弓都不在话下。
爷最喜骑射弓马,今后该如何骑射?
若被人知道爷左手有隐疾,定会被冷嘲热讽,还如何施展抱负,更遑论那不可言说的宏图霸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