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说牛痘能防治天花,比人痘稳妥,叶神医着急去验证。”苏培盛躬身退到四爷身后。
“不可能,若当真如此,费扬古岂会按捺邀功之心,早在御前献方。”
能献上遏制天花肆虐的秘方,是何等不世之功,堪比为大清开疆拓土功勋。
费扬古若真有此秘方,献给汗阿玛,也不必沦落到致仕的惨境。
“奴才也这么觉得,奴才这就让叶神医不必浪费心思。”苏培盛拔腿去追叶天士。
“慢着,让他验证。”胤禛叫住奴才。
福晋不知从哪听来的道听途说,权且验证一番。
方能有理有据提醒她莫要偏听偏信谣言。
不对,以福晋的聪颖,定不会如此肤浅。
兀地,他意识到费扬古为何不曾献方。
乌拉那拉一族并非八大世家,倘若费扬古将奇方献出,定会招人嫉恨。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费扬古父女的最好选择,恰好是韬光养晦,不急功近利。
世间多为急功近利之人,如此奇功,她竟能如此沉稳应对。
胤禛眸中赞赏倾慕溢于言表。
“苏培盛,备马回府,爷今晚留宿福晋正院。”
“嗻。”
楚娴前脚回到福晋正院里,前院副总管太监柴玉来传话,今晚四阿哥歇息在福晋正院。
柴玉平日里负责前院与外头的琐事,鲜少在后宅露脸,楚娴一个眼神扫向穗青,穗青当即笑眼盈盈凑到柴玉跟前。
“柴哥哥到前头吃盏茶再走,今儿怎劳烦您大驾前来?平日里见您都在外院忙。”
“苏培盛今儿没在府里,与四阿哥入宫办差去了。”柴玉年纪大些,性子更为沉稳凝练。
“穗青,晚膳的膳单在这儿,酉时我派人送食盒子来,你需照流程验毒布菜。”
“嗻,柴哥哥,听闻四阿哥偶感风寒,不知这几日如何了?”
穗青客套一笑:“福晋身子骨虽娇弱些,却仍想亲自去照顾四阿哥,也不知是否方便。”
柴玉掀掀眼皮,都是听弦知意的伶俐人,他自然听懂穗青言外之意。
四福晋担心感染风寒,在拐弯抹角婉拒四阿哥前来。
若福晋真有心前去照料四阿哥,也不必刻意强调身子骨娇弱。
还将身子骨娇弱说在照顾四阿哥前头。
他还是头一回听见有人拒宠,爷若有个头疼脑热,身为嫡福晋,巴不得抓住机会比表达鹣鲽情深。
可福晋倒好,明里暗里对爷避之唯恐不及。
柴玉皮笑肉不笑:“福晋觉得方便即可,杂家只是奴才,哪儿敢替主子决断。”
穗青尴尬陪笑:“也是,我这就去回禀福晋。”
穗青带来坏消息,楚娴坐立不安。
四阿哥的时疫是从紫禁城带来的,听闻紫禁城内近来还闹天花。
自私自利的四阿哥,要死都想拉她垫背。
事到如今,只能便宜他了。
楚娴唤来穗青:“从庄子带来的牛痘还有吗?”
“给正院里的仆从都种过了吗?”
“还剩下些。”
“好,你今晚伺候四阿哥接种牛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