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熬几晚。”胤禛腼腆笑道。
他想给她老银铺的手串。
可那手串价值五百两之多,若他一个穷书生取出五百两天价的手串,林姝定不觉得惊喜,反而会被吓着,以为他作奸犯科,甚至开始怀疑他的身份。
无奈之下,为表诚意,弥补愧疚,他只能硬着头皮亲自为她做一串。
这一步一响,风靡京中闺阁,旁人有的新奇稀罕物件,林姝不能没有。
“我就喜欢这个,你别再做了,你快些试试我新做的暖帽和绸衫。”
楚娴取出新做的暖帽,正踮起脚尖,他却主动朝她折下腰来,方便她戴帽子。
“大小刚好,这暖帽是用貂绒做的,防风防潮,还不积雪,可暖了。”
“姑娘赏下一块,我给你裁制了暖帽,还有一身貂绒皮里的绸衫,即便在大雪天,里边穿一身中衣即可。”
“既是姑娘赏你的,你自己留着裁新衣衫,不必紧着我,你给自己留什么了?”胤禛将她冰冷刺骨的双手捂在掌心搓揉。
“我给自己留了,我做了两条毛领子,还有一件银鼠皮里的袄子。”
楚娴心中愧疚,她接近池峥的身份是小丫鬟,断不能在他面前挥金如土。
就连送件衣衫都要畏首畏尾,就怕池峥发现她就是姑娘本人。
此时她四下张望,见没有人,壮着胆子扑进池峥怀里。
“数日未见,甚是想你。”
“我亦想你。”胤禛收紧臂弯,将她揉进怀中。
“咳咳咳林姝,我们该回去了,姑娘今儿在府里,说不定这会正找你呢。”羡蓉尖着嗓子提醒。
胤禛眸中戾气一闪而逝,掌腹在她后背轻抚摸片刻,方才不舍地松开她。
“我该回去啦,姑娘这些时日都在府上,我不好离开太久。”
“腊月二十记得早些回,我等你。”楚娴一步三回头,被羡蓉拽着离去。
她对羡蓉并不恼怒,羡蓉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着想。
再忍忍,只要开春那件丑闻散播开,她定能退亲成功,就能与池峥光明正大在一起。
回到府邸,方绕过影壁,迎面走来一唇红齿白的十八九岁少年。
阿玛身边最得力的管事康叔亲自引那少年离去。
“林姝,小心脚下。”羡蓉小声提醒道。
此时恰好与那少年错身,他忽地满眼笑意扭过脸看她。
细皮嫩□□红齿白,比女子还阴柔,一看就知是太监,楚娴再细看,登时晦气低头回避,竟是四阿哥身边的心腹太监苏培盛。
完了,四阿哥派人来,准没好事儿。
果不其然,楚娴前脚才卸下伪装,后脚就被阿玛请到前院书房内。
阿玛竟提前归京,与他一道归京的还有她四哥——五格。
“娴丫头,成日里去哪疯玩?定没好好吃饭,瞧瞧你都瘦成白骨精。”
一眉目疏朗的青年没好气呵斥她,但眉眼却染着宠溺笑意。
楚娴跺脚嘟囔:“四哥一回来就笑话我,哪儿是白骨精,我美着呢。”
“四嫂呢?我四嫂和小侄儿侄女哪去?”楚娴四下逡巡。
“你四嫂难得归京,说先回娘家住几日,待除夕前夜,我再去接她母子归来。”
“娴儿,过来让四哥好好瞧瞧。”
半年多没见小妹,一时间激动地眼睛都红了,再看仔细些,五格没忍住又唠叨着让小妹好好吃饭。
“岂有此理,今儿开始,你别到处瞎跑,每日在家与我一道用膳,大口吃肉,到正月结束,你若不多长五斤肉,我五格的名字倒过来写。”
“顺子,打从今儿起,门房上加人看着,不准姑娘离开府邸。”
五格目光扫一眼小妹房里的奴婢,又补一句:“包括姑娘院儿里的奴婢仆从,一律不得外出,需采买什么,告诉顺子,让顺子安排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