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错万错,总归不会是姑娘有错。
姑娘与池峥之间的孽情,没人乐见其成,断个干净也好。
穗青三两下扒拉完午膳,起身觑一眼苏盛:“记得洗碗!把灶台也给擦干净,泔水桶拿去喂猪。”
“晓得了,我哪回惫懒过。”苏培盛笑脸回应。
胤禛味同嚼蜡,心不在焉用过午膳,回到西厢之时,面色一沉。
镜台上空空如也,只剩下一把桃木梳子,属于她的簪珥首饰一概消失。
她最稀罕的胭脂水粉匣子亦是空空如也,他心口瞬时跟着一空,酸楚至极。
他抿紧唇,仰面躺在只剩下孤零零瓷枕的床榻,下意识伸手往床榻里侧探去,却空得心悸。
东厢内,楚娴正用小剪子将做一半的荷包剪碎。
“穗青,下月三十池峥生辰,你依照庄子管事生辰的标准给生辰礼物即可。”
“主事每年生辰循例可得银二两、鲤鱼两条、猪腿一条、寿包十斤、绸衫一身,凉帽一顶,还需添置旁的吗?”穗青询问。
楚娴将剪碎的荷包随手丢进针线篓里,沉吟不语。
“再加四季衣衫鞋袜各三身,银三两,再去采买涉猎科考的经史子集之类的书籍给他,多添置些笔墨纸砚。”
“凡涉猎科考之物都寻最好的来。”
楚娴没料到自己竟如此迅速从这段感情中全身而退,此刻甚至已开始筹谋算计,扶持池峥入朝为官,培植她在朝堂上的暗中势力。
她才不会意气用事的与池峥老死不相往来。
她虽无缘与池峥结为连理,却需想尽办法让此人为她所用。
第二日一早,楚娴面容平和,到厨房里用早膳。
见池峥主仆前来,她客套颔首:“来啦。”
胤禛脚步顿挫,他不喜她此刻疏远的神色,一如初见他之时,疏离淡漠。
楚娴与池峥打招呼之后,端着海碗旋身走出闷热厨房,坐在柿子树下吃饭。
“羡蓉,一会套上马车,去附近几家庄子瞧瞧。”
秋收刚过,她需去另外五座陪嫁庄子巡视一番,看看今年的进项如何。
“今年怎地去这样早?往年都是开春才去。”羡蓉囫囵咽下酸萝卜。
“早些去,大婚在即,开春怕是来不及。”
楚娴将不爱吃的鸡蛋黄拨到羡蓉碗里。
羡蓉最喜欢吃荷包蛋黄,当即笑逐颜开。
“你去与池峥主仆说一声,这三五日我们不在庄子上。”
“哦。”羡蓉目光落在姑娘身后十步开外的池峥主仆。
他们没耳聋,该是听见了。
“你再与他说一声,上个月的账目这几日需理清楚,十月我要回去报账。”
“好。”
身后传来池峥低沉声音,楚娴不曾回头。
穗青目送姑娘与羡蓉离去,唤来苏盛。
“苏盛,你去套牛车,一会儿我带你们入城采买池峥的生辰礼物,四季衣衫鞋袜各三身,银三两,下个月生辰那日再给他。”
“再去采买涉猎科考的经史子集之类的书籍给他,还有笔墨纸砚。”
“科考之物我并不熟悉,你们需自己掌掌眼,我只负责付银子。”
“啊?生辰礼物这样早?不是还有荷包呢吗?我瞧见林姝这两日拿着绣绷”
“你想得美!谁告诉你林姝要绣荷包给池峥?荷包岂能胡乱送?那是定情信物,休要污蔑林姝。”
穗青叉腰,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