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瞿孟庭不回。
辜雪更气了,怎么想都还是好气。一口气放完了表姐闺女买来的所有仙女棒。
瞿孟庭从海滩离开,走到妈妈生前经营的那间小店,门上的锁已经生锈。后来镇上开了超市,小店无人问津,就此成为废弃的海边景点。
他安静地站了一会儿后,开车回镇上的老房子。
三年前,妈妈去世后,他没有再回来过过年,家里的老房子一直是邻居在帮忙看管。自从拆迁无望后,邻居多次建议他卖掉,但他宁愿每年支付看管费,也想让那两件旧屋留在自己手上。
断电断水的老房子,即便有人看管着,空气里也依然充斥着陈旧腐朽的味道。他用手机照亮他的木书桌和贴满草稿纸的墙壁,把辜雪给他的欠条放进旧书桌的抽屉里。
桌面的玻璃下压着一张阿陶的旧画,画着扎丸子头的女孩。画作上有辜雪娟秀的字迹,是为这幅画命名——
《小美女罗大雪》
“小”字被另一种字迹划掉,改成了“大”。
-
舅舅说都来广东了,提议带他们一家三口去一趟香港。辜雪不想折腾,让罗美琪和辜维明去,自己先回家。
表姐开车送辜雪去机场,小侄女也跟着。小姑娘一路上叽叽喳喳,问小姨为什么不喜欢香港。
辜雪说也不是不喜欢,就是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你当年填志愿之前不是还想过要报广东的学校嘛,说去香港方便。”
“那时候年纪小,追港剧迷港星,觉得香港时髦……再说我想来广东是因为离你们近啊。”
表姐啧嘴:“嘴真硬。”明明就是她喜欢的男生去了港大。
“后来呢?”表姐又问。
“什么后来?没有后来。”辜雪看向车窗外。
表姐记得当初辜雪每天打电话给她,咨询城市和学校,了解这边的气候和交通,像是打定了注意要来。
得知她最终选择留本地,其他亲戚都觉得这样的决定挺稳妥,表姐心里却隐隐有些落差感。后来去参加她的升学宴,发觉她自己也不开心。
-
辜煜文在老头家度过冷清的除夕夜。辜雪不在,没人调节气氛哄长辈开心,陪父亲和爷爷喝酒的重任落到他一人头上。
孙老师悄声跟他打听桑伊伊的近况,他说知道的不多。想到桑伊伊,心情愈发沮丧。
大年初一,施嘉祈打开自己家的门,看见辜煜文落寞的一张脸,轻蹙起眉心。两个男人各怀心事,随便弄了点吃的,在客厅从下午喝到天黑。
虽然辜雪留在这里的东西不多,但辜煜文还是嗅到了这里的女人味。他没多问,反正施嘉祈只缺女友,从不缺床伴和露水情人。
喝到真正有醉意的时候,辜煜文问施嘉祈:“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只跟女人上床,不谈她们谈感情的?”
施嘉祈说,只是不谈爱情。爱情是转瞬即逝的东西,认真谈及的时候它就已经散去了。
辜煜文把头埋进膝盖里,苦笑着说:“大过年的,她竟然都不回我一句新年快乐。”
深情的男人又在想他唯一的前女友了。施嘉祈难以想象,如果他知道他的好妹妹已经找到了桑伊伊,并且不顾一切地帮助桑伊伊摆脱了困境,他届时会作何感想。
其实女孩们天生就比男人更坚强更能担事,她们可以不依靠男人解决自身危机。这一点,过于自信的男人们永远都不会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