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自负,而是只要承诺她的,他都会做到。
阮卿定定看着他,心中的忧虑一扫而空。
两人眼神黏在彼此脸上,瞧不够似的,但时间紧迫,祁衍必须要离开了。
“入谷之前孤已经找到了那条小路,年深日久,小路有些损毁,卫辑带着暗卫们去清理,应该差不多了。”祁衍边往门口走边叮嘱道,“你身边只有十二孤不放心,待孤离开,会有其他暗卫继续易容成这个侍卫保护你。”
阮卿怕他担忧,一口应下,祁衍伸手去开门时仍不放心,又加一句提醒,“不许再见那个姓谢的!”
“嗯嗯,我都知道了。”阮卿满口答应,想着先给他顺顺毛,让他赶紧离开山谷才是,不然待会儿万一谢容缜又回来怎么办?
祁衍还算满意地哼了声,打开门跨出一步,可就在这时,有一人迎面往这边走来,并且已经看到他从屋里迈出一脚,想再退回去躲着是不可能的。
阮卿看到来的人是顾舟,心提了起来。
怎么偏偏撞上了,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只有顾舟一个,还是谢容缜也要过来?
当下许多念头在她脑海闪过,她面色不变,轻轻碰了下祁衍的后腰,提醒他别露馅。
祁衍忍了忍,走出恭敬立在一旁,低头行礼。
顾舟走过来,目光在阮卿与侍卫之间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侍卫身上。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个侍卫身形比早上见到的更为挺拔,浑身上下好似还散发着一股凛然气势。方才隔得远,乍一见这侍卫开门走出来,他都有些不敢认。
不过近看之下,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了。
顾舟迟疑地多看了侍卫好几眼,阮卿生怕他看出什么端倪,故作不耐地挥手,“你抓完药就这么拿来吗?指望本宫亲自煎药不成?还不快去把药煎好再端来!”
被当头训斥的祁衍嘴角抽了抽,摸摸自己怀里,幸好从侍卫身上搜出来的药他一直随身带着没丢,不然还真没法配合。
“是,属下这就去煎药。”
他躬身退下,经过顾舟身边时,朝对方略一低头,随即转身大步往灶房的方向走。
顾舟看着他走远,总感觉有点说不上来的别扭。
到底是哪不对呢?
还未等他深想,就听阮卿语气不善地问,“你来做什么?”
顾舟心底一阵憋屈,正要开口,那边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站住,吩咐你的事可办好了?”
两人齐齐朝声音来处望去,只见谢容缜出声截住侍卫,似乎要问话。
阮卿心底一凉,害怕谢容缜看破祁衍的伪装。
除了抓药,他难道还吩咐了那侍卫别的事情,祁衍知道他在问什么吗?若是不知,可怎么是好。
阮卿面上没什么波澜,但心里已经乱作一团。
一旁的顾舟也在犯嘀咕,心说大人不是叫他来问阮姑娘要不要一起用晚膳吗?怎的又自己亲自跑来,这也太善变了。
而另一边,祁衍神情自然,躬身回道,“大人,属下去阮府看过,那里并无异常,宫里早知太子妃会在阮家小住,也不曾派人来问。”
谢容缜颔首,“好,你下去吧。”
见他早有准备,阮卿心里微微一松,眼看祁衍就要成功遁走,可就在他与谢容缜擦身而过时,又一次被叫住。
阮卿今日已经受了太多惊吓,怕自己遭不住,她瞥了眼顾舟,急中生智,忽然声音清脆地唤了一声,“顾大哥,你能去帮我提一桶水来吗?屋里的水快用完了。”
顾舟纳闷地看着她,这祖宗又看他顺眼了?
方才不还一脸嫌弃问他来干嘛的,论起善变,和他主子简直不相上下。
他一边腹诽一边望向谢容缜那头,当看到他家主子骤然阴沉的脸色时,顾舟方后知后觉,他被坑了。
先不说那声顾大哥是不是有点过于亲近,只说一点,前不久他家主子才在阮姑娘这里吃了闭门羹,转过头阮姑娘却对他和颜悦色,这叫他那本性多疑的主子怎么能不多想。
“顾舟,你跟我来。”
谢容缜的声音里夹着冰霜,听得顾舟一激灵。
他有苦难言地摇头,追着谢容缜走了。
至于谢容缜方才再次叫住侍卫要说什么,早已无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