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费尽心思引本宫前来,是想让本宫看你的表演吗?”
谢容缜伸出的手蓦地一颤,转身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
那双眼睛里,有着压抑的思念,更多的是求而不得的疯狂。
“你来了。”他声音很轻,怕破坏了眼前这场幻梦。
对上他染上偏执的目光,阮卿表现得无动于衷,淡漠的像在看一个不相识的人。
谢容缜心头刺痛,嘴角泛起一丝苦涩。
曾经他看不到她的用心,如今反过来,她亦是一脸漠然。
因果循环,他没什么好怨怪的,可他不甘心呐。
“还记得这串风铃吗?”谢容缜执着地想从女子的神情中找出一丝对过去的留恋。
阮卿没有回答,他也不在意,依旧提起旧事。
“这是你刚来谢家时,心中不安,难以入眠,我送给你的。从那以后,你一直都把它挂在门口。”
他目光温柔地落在那串风铃上,似是怀念地叹息一声。
阮卿勾起嘴角,眼中尽是冷意,“是吗?”
“可我后悔了,谢大人怕是不知,自从挂上这串风铃,我便开始时常做噩梦,梦到我父兄惨死在流放之地的场景。”
谢容缜神色一顿,旋即苦笑道:“阮卿,难道你我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说几句话吗?”
“心平气和?”阮卿面色愈发冷漠,“谢大人忘了吗?不如本宫来帮你回忆一下,你谢家人害我父兄蒙冤流放,受尽苦难,让我祖母无法安享晚年,一病不起。”
“至于你,比他们更狠毒,你掩盖真相,让我将你当做救命恩人,看我对你感激涕零,对你的家人隐忍讨好,你心里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如此深仇大恨,本宫没有报复你,将你谢氏赶尽杀绝,已经是仁至义尽,谢大人怎的有脸要求本宫对你态度温和?”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仿佛化作一把刀子,毫不留情地扎进谢容缜心中最薄弱之处。
他脸色苍白,缓了许久,深呼吸了一下才再次开口:“所以你恨我吗?”
“那也很好,无论是什么样的感情,只要是你给的,我全部接受。”
阮卿闻言抗拒的蹙眉,这是她今日面对谢容缜时第一次忍不住泄露真正的情绪。
是厌恶。
比起需要投入感情的爱和恨,厌恶显然更适合她与谢容缜的关系。
阮卿别开目光,在谢容缜看来,就像是一种逃避。
面对他如此直白的感情,她终于有了一点波澜。
这已经足够让他开心,因为他看到了一丝能撬动她坚硬内心的希望。
“今日风冷,你衣着单薄,仔细着凉,不如跟我进去饮一盏热茶吧。”
“过去的事,其实我……”谢容缜想要再多说一些,却被阮卿无情地打断。
“谢大人不必再拐弯抹角,本宫今日来此,只想知道你究竟对我的父兄做了什么?”
她的冷漠,打碎了谢容缜仅存的一点妄念,让他的心沉入深不见底的深渊。
谢容缜脸色倏而变得阴沉,“你就这般不愿与我相处吗?”
阮卿不答,冷凝的神情已经说明一切。
谢容缜最后一丝冷静也被击溃,他咬牙冷笑,“好,既你非要如此,我就开出条件。”
“只要你跟我走,他们父子自会安然无恙。”
他眼中满是偏激之色,终于彻底被心中那股日渐加深的执念掌控。
阮卿明白,眼前之人虽在威胁她,其实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一个被感情左右的执棋者,对瞬息变幻的局势,很难再保持清醒理智的判断。
这场戏她唱够了,该换个戏台继续才是。
阮卿眉眼一片冷色,声音带着怒意:“若我不答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