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手握凶器,比什么东宫令牌更有说服力,陛下亲眼所见,当不会再袒护他。
于是襄郡王和诚郡王自觉他们这边赢定了,大着胆子上前指责祁衍。
“殿下,你怎可滥杀无辜啊!”
“一国储君竟在宫中纵火行凶,实在天理难容啊!”
“太子如此暴虐无道,怎配为储君,臣恳请陛下圣裁!”
跟着来的其他宗亲以为太子式微,也有人忍不住站出来附和,“请陛下圣裁。”
以襄郡王诚郡王为首的宗亲滔滔不绝的细数祁衍之罪过,恨不得将他踩进泥里,让他再也不能翻身。
阮卿听得身形微微一颤,察觉到她的担忧,祁衍一只手轻轻磨蹭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抚她的情绪。
而他另一只握剑的手抬起,剑尖直指襄郡王,声音冰冷道:“闭嘴,再多说一个字,孤就真的杀个人给你看看。”
襄郡王背后汗毛直立,却仗着成德帝在这,一步也没有后退,反而再次开口:“当着陛下的面,难道太子还要一错再错吗?”
祁衍冷声嗤笑:“你亲眼看见孤杀人了?”
阮卿一听这话,神情有些不自然。对啊,方才她没确认过程胭凝是否还有呼吸,只是下意识的根据前世那件事判断,觉得祁衍定是又冲动行事了。
所以祁衍这么说的意思是,程胭凝还活着?那她身上那些血又是怎么回事?
襄郡王难以置信地看着祁衍,指了指不远处台阶上躺着的女子,“尸体就在那里,殿下竟还想狡辩,难不成以为陛下会信你吗?”
祁衍笑了,随手把自己的剑往身后一扔,傲气凌人的开口:“为何不信?”
就在剑快要落地的瞬间,一名暗卫悄无声息的出现接住它,动作利落的还剑入鞘。
襄郡王等人吓了一跳,随即惊呼道:“有刺客,快来人护驾!”
成德帝抬手止住声音,“太子,你可有话要说?”
父子俩迅速交换一个眼神,祁衍心里不怎么甘愿的行礼:“陛下,儿臣是来救人的。”
求他帮忙,结果到头来连声父皇都不愿意叫,成德帝不满的哼了一声。
襄郡王等人还要继续声讨祁衍,却被成德帝冷寒的目光一扫,吓得噤声。
祁衍只淡淡开口:“将人带上来。”
西厢房里立刻走出几个人,阮卿听到脚步声回头,只见卫辑提着一个重伤昏迷的太监走出来,而在他身边帮他拿着随身佩刀的女子正是何盼晴。
见何盼晴安然无事,阮卿总算放心了。
卫辑把太监扔在地上,何盼晴则走过去将程胭凝扶起来,不知道给她闻了什么东西,程胭凝顿时就醒过来了。
眼看着应该死去的人又活过来,襄郡王和诚郡王脸色都一阵灰败。
三皇子更是震惊失措,垂在身侧的手不停颤抖。
人怎么会没死呢?母妃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
他慌张得腿都开始软了,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程胭凝不会说的,她弟弟还在自己手里,那个太监看上去快死了也经不住审问,而且他本来是东宫的人,未必会牵扯到自己。
这么想着,他紧张的神情才渐渐缓和,就在他刚要松一口气时,院外又走进来几个人,全都身着黑色劲装,瞧着是护卫的装扮。
暗卫首领云阙带着几名暗卫走进院子,其中云十一手里提着一个被绑起来的太监,云十二手里则牵着一个身材纤瘦的盲眼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
另外两名暗卫押着一个中年男子,他的头和脸都被黑布罩起来,似乎还不明状况。
旁人都十分茫然,只有三皇子脸色大变,心中如有丧钟响起,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
这三个人他全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分别是德妃身边那位有些身手的刘太监,程胭凝的弟弟,以及最要紧的那一个,扬州总兵邓峰。
一看三皇子的表现,襄郡王和诚郡王心底发凉,心里暗道这下全完了。
成德帝皱眉,似乎想问什么,祁衍见状开口提议:“此事说来话长,要不先去太极殿?”
三皇子的事他父皇多少能猜到些,但德妃害他母亲那件事,只怕父皇听完会承受不住,太极殿那边有张院判在,应该不至于出什么问题。
成德帝点头,目光冷飕飕地往三皇子脸上看了一眼,沉声说道:“回太极殿。”
圣驾离开后,祁衍转头看向身侧的女子,迟疑开口:“卿卿……”
阮卿脸色早已苍白一片,方才暗卫进来时,她就全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