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婳心中七上八下,乱成一团麻,就在她压抑慌乱到极点时,成德帝带着太子和三公主出来了,她心都提到嗓子眼,悄悄的往几人身后瞧,然而却什么也没瞧见。
再看帝王脸上平和的神情,以及三公主恐慌苍白的脸,谢锦婳瞬间便有了不祥的预感。
果然,成德帝一改先前严厉冷漠的态度,淡笑着开口:“朕亲眼所见,太子和阮氏一片孝心,他们在此不过是跟厨房的嬷嬷学做荷花酥,准备孝敬给朕。有些人心是脏的,便看什么都脏,此事到此为止,再有人敢乱传谣言,污蔑太子,诋毁阮氏清白,朕定斩不饶!”
皇帝一锤定音,还有谁敢质疑。
所以在场有的人哪怕心有不甘,觉得太子和阮卿深夜在一起肯定不会如此简单,但皇帝说他二人是孝敬君父,值得褒奖,又有谁敢站出来否定。
更别提成德帝说完这番话后,又大肆夸赞,赏赐给两人不少名品奇珍,珠宝玉器,还直接下了一道口谕,以后这元宸宫,太子和阮卿可以随意进出。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惊得不轻,太子也就算了,为什么连阮卿都可以随意出入元宸宫,这是不是说明皇帝根本没有把她当外人,不是外人那是什么?
答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因为太过惊讶而不敢确认。
元宸宫是先淑妃的宫殿,是皇宫里的禁地,能被帝王允许进入的,除了太子这个亲儿子,就只有未来的儿媳了。
可她一个家世低微的小户之女,凭什么呢?
别人都只是震惊,但谢锦婳却是愤怒极了,她不理解为什么阮卿轻易就得到皇帝的认可,甚至很可能坐上那至尊至贵的太子妃之位。
明明几个月之前,这个人还在定国公府谨小慎微,仰人鼻息的过活,转眼间就站在了她们无法企及的高度。
若是阮卿真的做了太子妃,那么未来有一日,她还会登上凤位,母仪天下。
不,光是想一想,谢锦婳就怒不可遏,头疼得要炸开。
她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猛然起身,却因为久跪膝盖酸麻,又跌坐回去。
但在所有人都安安静静不发一言的时候,这举动已经足够突兀,皇帝转头看见她狰狞的表情,根本懒得多说,只淡声吩咐徐公公一句,就摆驾回太极殿了。
徐公公留下来,等圣驾走远,才吩咐小太监把失了魂一样的三公主送回宫,至于三公主身边的嬷嬷,和那些被嬷嬷带来堵在元宸宫门口的宫人,都被发落去慎刑司了。
最后剩下个谢锦婳,小太监要去拉她被她给挣开了,尖声喊着不要去慎刑司。
“我要见德妃娘娘,放开我,我不去慎刑司。”
徐公公走到她面前,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谢姑娘,您是名门贵女,德妃娘娘的亲侄女,自然与她们那些人不是一个去处。”
“当真?”徐公公的话让谢锦婳的心中升起一丝希冀。
可紧接着,徐公公冰凉的话语打碎了她最后的希望。
徐公公:“陛下口谕,将谢锦婳压入内狱,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不!”谢锦婳绝望的想大声呼喊,却被小太监捂上嘴拖了下去。
至此一场闹剧终于结束,祁衍向徐公公挥了挥手,然后走进元宸宫直奔小厨房而去。
阮卿得知事情原委时,第一盘荷花酥已经出锅了,虽然有一多半火候太过炸糊了,但另一半看着还是能吃的。
此刻她捏着一块微焦的荷花酥,手指都烫红了,却惊讶的忘了放开。
“万寿节那日,要我给陛下做荷花酥?”她瞪大眼睛,聪敏灵动的脸上显出几分呆萌。
祁衍看她这样可爱,差点忍不住想凑近她沾了面粉的脸上啃一口,但最后他克制住了,只是心疼的过去接过她手里的荷花酥。
阮卿看着他,忐忑开口问道:“我,我能行吗?”
若是其他事,她自当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可是厨艺,她实在没什么自信。离万寿节也就半个多月,听成德帝的意思,是要她亲手做,总不好再让珍姑姑和廖嬷嬷帮忙。
可是今日她刚试过,就算有珍姑姑在旁边指导,她都手忙脚乱的,半个月的时间,她能学得会吗?
见她紧张的围着小厨房的灶台转圈,祁衍觉得好笑,心里那点被打扰的余怒也烟消云散,他好心的
安慰道:“其实你这荷花酥已经做得有些模样了,再练习几日说不定做得比我母妃还要好。”
阮卿嗔怒的瞪了他一眼,“殿下慎言,我怎么可能比得上淑妃娘娘的手艺,这辈子怕是也不成的!”
不过祁衍虽然说得夸张,但这话倒真的让阮卿不那么紧张了。
她在想也许做不出那么精致的味道也没关系,成德帝要的不过是一份心意。她只要认真去做,带着诚心和孝心,皇帝也不会因为她做的不那么好吃就要治她的罪吧!
今生好不容易能让皇帝不带偏见的看待她,如今皇帝甚至默许了她和祁衍在一起,不会再阻拦他们,她怎么也要努力一下,给皇帝留些好印象,不辜负他的信任。
想到这里,阮卿也顾不上忐忑紧张了,连忙又要拉着珍姑姑请教,想再做一份荷花酥。
但天色实在有些晚了,祁衍半拉半抱把人带出厨房,满心不舍的吩咐小胜子和云十二送阮卿回熙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