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试探阮卿,他转身侧躺,又像在熙和宫那样,伸手把她搂在怀里,让她的后背紧贴在他胸膛上,几乎不留任何空隙。
阮卿没有反应,兀自睡得香甜,他又恶劣的对着她耳朵吹气,只听她嘴里咕哝一声,似乎睡梦中觉得耳朵痒,小手一挥拍在他脸上。
啪的一下,那声音不轻不重,祁衍虽然不觉得疼,但还是被这一巴掌打蒙了。
一开始,他觉得阮卿是故意的,可是听着她均匀迟缓的呼吸声,再看她眉头蹙起,脸上似有疲惫。
想着她今日入宫,事情琐碎,定是累得狠了。
祁衍本来要摇醒她的手改为轻轻捏着她耳朵,揉搓了两下仍觉得不解气,索性凑近张嘴含住她小巧的耳垂,惩罚似的用牙齿轻咬。
他本来只想咬她一口作为报复,可渐渐的竟然上了瘾,含吮着她的耳朵,心中燥热非常,却又不舍得撤离,饮鸩止渴一般。
最后阮卿依旧沉沉睡着,对一切毫无所知,可祁衍却火急火燎的离开,回东宫的路上吹了一路的夜风,依旧不能平静,又唤小胜子打来冷水沐浴。
这般折腾了半宿,他想着随便眯一会儿天一亮就去元宸宫把阮卿送回去。
结果没多久他就发起高烧,郑公公摸到他额头滚烫,急忙派人去请太医。
祁衍惦记着阮卿一个人留在元宸宫,担心她醒来独自面对廖嬷嬷害怕,就想回去。
郑公公可不答应,拦在寝殿门口死活不让他出去,还威胁他要去太极殿告知陛下。
他一大把年纪了,祁衍还真不敢强硬的推开他,只得派小胜子去把阮卿送回熙和宫。
郑公公催他去床上躺着,祁衍觉得他小题大做,但还是躺下来。可是郑公公依旧絮叨个没完,逼得他只能蒙起被子装听不见,许是因为一夜未眠,祁衍很快就睡着了。
他自幼练武,身体底子极为强悍,一觉醒来烧已经退了大半,只是头隐隐作痛。
正巧张院判到了,给他把过脉之后开始为他针灸。
面对张院判和郑公公狐疑的眼神,祁衍坚持说自己只是昨夜吹了风,本来已经快要把他们糊弄过去,谁知小胜子这时进来,顾不上去看殿内另外两个人的脸色,扑通往地上一跪哭着说道:
“殿下,奴才已经把阮姑娘送回熙和宫,您可以放心了,昨夜可吓死奴才,您非要奴才去打冷水来沐浴,若是您万一有个好歹,奴才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啊!”
小胜子还在捂脸痛哭,丝毫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就把太子殿下给拆穿了。
祁衍目光凉飕飕的看向他,抓住床上的枕头往他头上扔。
“闭嘴,给孤滚出去!”他气急败坏的说道。
小胜子接住枕头,屁滚尿流的退下。
张院判和郑公公对视一眼,两人目光里都带了一丝了然。
给祁衍针灸过后,张院判背上药箱子,走之前自以为隐晦的提醒了一句:“殿下正是血气方刚之年,该知道有些事宜疏不宜堵……”
言下之意是让太子殿下别把自己憋的太狠了。
祁衍把一本正经的张院判和努力憋笑的郑公公全撵出去,一个人坐在寝殿里生闷气。
本来以为这件事就算完了,谁知小胜子嘴上没个把门的,看见卫辑来当值,就找他哭诉,卫辑听完特地来寝殿探病。
祁衍看着他咬牙冷笑,探病?来看他的笑话还差不多。
卫辑低下头,身上不停抖动,努力抑制才没有当着祁衍的面笑出声来。
祁衍嫌弃的瞪他一眼,终于忍无可忍,冷冷开口:“卫辑,你若是活腻了,孤不介意帮你一把。”
“殿下恕罪,臣也是关心殿下才来的。”
祁衍哼了一声,没有理他。卫辑又往前凑,慢悠悠开口问:“臣听闻昨夜殿下带阮姑娘去了元宸宫?”
“你如何得知?”
祁衍脸色微沉,昨夜他离开时明明吩咐过那些侍卫,不准他们对外声张此事。
卫辑笑着说:“臣今日来东宫之前,先去了一趟太极殿。”
听他这么说,祁衍顿时明白了,侍卫的确没胆子声张,但他们却也不敢隐瞒皇帝。
他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不该贪图元宸宫离得近,就把阮卿带过去的。
如今老皇帝知道了,也不知会不会因此为难阮卿。
见他凝眉深思,卫辑了然一笑,“殿下无须太过担忧,臣瞧着陛下的神情不像是生气。”
祁衍面色稍霁,转而问起卫辑:“你今日不是休沐吗?怎么又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