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也无法跟人提及。
丹青生喊得愈发急切。
哑仆竟然笑了。
他將脸庞凑在灯光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张大嘴巴,指给丹青生。
丹青生便看到他口中的半截舌头。
另外的半截,还是他当年亲手割下,拿来餵狗的。
这位好酒、好剑、好丹青的梅庄四庄主,神色中不由得浮现一丝恐惧。
哑仆很尽责地將大木盘放在牢门中,里面是任我行,现在是江南四友今日的伙食。
“放我们出去,还你自由,给你荣华富贵。”
饶是明知道对方听不见,看不见,黑白子还是忍不住喊道。
还是禿笔翁急智,当即指了指老者,又指了指地面,一急之下咬破手指,在地面上写了几个大字:
“放我们出去!必有—”
“三哥,不要写怀素的狂草。”丹青生急切地提醒。
禿笔翁正要擦掉再写,却见哑仆看也没看一眼,只是缓缓起身,转身离去。
“狗奴才。”黑白子忍不住骂道。
其他二人却大喊著“回来”
这当然毫无意义,他们听到的只是踢噠、踢噠的购脚步声。
至始至终,黄仲公一言不发。
“江南四友竟然还活著?”
路平一边翻看信笺,一边整理思绪。
理出这段情节时,不由得胃嘆道。
“黄仲公来信说,他当时为任我行所震晕,家师推测,任我行此人,极度自负,想必他不想对昏迷中的人物下手,又有別的要事要办,这才以这种方式惩戒四人,又或者事后会有更加严苛的惩罚施於四人,这才放过。”
路平点点头。
哑仆出大牢后,不动声色。
將丹青生的葡萄酒装在一辆车上,在马既中找了一匹马,套在马车上离开梅庄。
有僕役来阻拦、询问。
他只是指了指黄仲公的院落。
於是,僕役们將四人的住所劫掠一番后,轰然散去。
禿笔翁搜集的名画、黄仲公心爱的古琴,荡然无存。
唯一知情的哑仆,很快就被少林的俗家弟子所拿获。
他是会写几个字的,少林这才知道黄仲公的下落,也知道了地牢的秘密。
这就是眼下所接到的所有信息,以及路平所能推演出的所有情节。
路平沉吟良久,才缓缓道:“方证大师怎么说?”
“家师已经与武当冲虚道长计议数日,都道江湖上必然多事。”
路平微微冷笑,这不是废话吗?
“不过,他们两位都说,任我行重出江湖,当务之急是收拢旧部,回黑木崖夺权。倒是不必过多担心!”
这样的话似乎也是每个人都可以推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