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道江湖都是一些又穷又俗的莽汉,却不想一个个也是富得流油。”
裴烈幽幽嘆息一声。
路平闻弦歌而知雅意。
“三位可以到前面不远处的迎阳洞见见刚才的那位曹先生,他是位知礼数的。当有一份盘缠相赠。”
裴烈双目一亮,转头对二位公公道:“我说什么,路司李是个讲义气的好兄弟。”
曹、李二位公公,嘴角也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李公公开言道:“看起来,太和山那位是危言耸听,难怪內相对他不满。”
路平眉头微燮:“太和山柳常侍,我可是从未招惹过他。”
二人相视一笑,那位李公公笑道:“那位给今上写信,说他在太和山竭尽全力维持江湖局势,避免生乱,却不料一个小小的衡州府推官,反手为云,覆手为雨,愣是把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安稳破坏殆尽。”
“还说路司李搞什么华山论剑,对朝廷不利。”曹公公道。
李公公补充说:“今上以信问內相,內相大怒,直骂柳朝信口雌黄。
说道路司李先在福州破青城贼,平祸於將萌。
又在衡州选平巨匪,戴乱於已发。
使得朝廷之教令,再布於山野,律法之威严,重申於草莽。
去华山路上,在襄阳布道,使得江湖之土,深知为国为民之义。
华山论剑,不过是为了配合相国的江湖大计。
这些功劳,柳朝可有其一?”
“上意很是嘉许,对司李很是好奇。司李进京之日,面圣是必不可少。
不过內相有意召回柳朝,省得他嫉贤妒能。
上只说明年。
总之,路司李放心就是。”
裴烈也笑道。
路平口中谢过內相美意。
冯保篤信佛教,京城多所寺庙均有他的捐赠。
路平便数日一信鸽,依靠比丘和比丘尼的区域网,送信入京。
內相和外相都是聪明人,也都是猜忌心极重的人物。
和他们的交往,也是如临深渊。
想起如今意气风发的外相。
路平眉宇之间闪过一丝忧色。
对他而言,外相的健康至关重要。
按说张居正不应当死在明年,可是漏网的高蓬头却让他隱隱约约有一丝不安。
他举目东北而望,的出了一回神,隨即回头笑道:“实不相瞒,第一次华山论剑,营建其实不少,费之多,很是繁杂。
江湖之中,也是富者愈富,贫者愈贫,贫者多而富者少,发这些人的財毫无意趣。
嘿嘿——若是三位有意,明年不妨去趟开封——·
三人一阵思索,立刻恍然大悟。
裴烈慨然道:“既是开封有巨贼未平,我辈责无旁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