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年男子”,留著一个“地中海”髮型,大冬天偏偏摇著一把硕大的扇子。
群豪已经有人认出,这位正是近日在华山上甚为活跃,曾经被一度魔教圣姑悬赏缉拿的游讯。
能够逃脱魔教圣姑的缉拿,当真是“滑不溜手”。
有人便忙忙挪动一下屁股,在长凳上留出一个位置,邀请游讯入座。
“仙长是得道之人,讲自然天真之道。兴起而来,兴尽而去。有什么好稀罕的。”游讯笑眯眯地说道。
酒肆中立即恢復了许多生气。
“我在杭州,研习这套剑法多年,所得竟然不如今日,竟然不如仙长一日所悟。”
莫尔彻收住剑招,嘆息了一声,神色极为复杂。
“莫兄,看看这招如何?”
二千道人长剑烁炼,抖出一个剑,
他的心中也极其兴奋。
当今一些侠客,在获得一套剑法之后,往往託辞发现唐宋古剑谱。
別的真假他並不知晓,但从莫尔彻毫不吝惜地取出自家古谱的时候,路平却发现,莫家的,极有可能是真的唐宋古剑谱。
更奇葩的是,莫尔彻在迁入中土后,剑谱虽然已经开始默不示人,却依旧愿意拿出来,与一些相得的人切。
残存的古谱上,共有九式四十多招。
莫家族用了数十年时间,將之填补为九九八十一招。
苦心的確是苦心,有的补充也確是別出心裁。
就如同这招“大漠苍茫”,前人甚至只留下一个名字。
莫家族所补,就是九招极其雄浑的剑法,千军万马,金鼓之声,黄沙捲起,杀声震天一切终究淹没於大漠之下。
一连串的招式行云流水,二干道长將剑谱中一些看起来威势惊人,其实画蛇添足的招式去掉。
所用的竟是截然不同的大漠剑法。
莫尔彻面露惊孩之色,许久方才平息下来。
“佩服,佩服。”
“老兄不必如此。”二干道长笑笑,顿了一下道,“其实这套剑法当真不凡,只是有两个问题,其一就如我刚才之演示,有所捨弃才是。其二就是,老兄在这套剑法的修习时间过於多了。”
“苦练不是本分吗?”
莫尔彻放下酒杯,纳闷道。
“老兄一年闭关一次,多则数月,少则月余,终日为剑法不得进展而愁苦,
其实大繆,若是贫道,一日无所得,便转头去做他事,游於市井山水,说不定一个瞬息豁然开朗,便可以想到自己究竟困顿於何处?”
莫尔彻凝眉思索一阵,才笑道:“道长所言甚是,我剑法有所突破的时候,总是在西域贩运葡萄酒之时。我还道是苦练之功——。”
是苦练还是顿悟?
二干道长轻轻摇头。
这需要对人是不是?就如同任盈盈,年纪不大,现在在正教、魔教的第二代中,谁能够比得上?再如同那位千秋宫女剑侠,年纪又该是多大。
武学之道能走多快、多远,其实天赋才是其中的关键之处。
莫尔彻暗叫侥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