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著,又起身打开柜子,取出一坛衡州湖酒,笑道:“先生可尝尝我衡州美酒。”
风清扬眉头皱成一个大大的“川”字。
他沉默片刻,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才缓缓坐在椅子上,摘下了青布。
一个神气抑鬱,脸如金纸的清瘦老者出现在路平面前。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说与你听就没有必要了。”风清扬冷冷道,“你想要什么?直接说吧。”
他这话也是耍了个滑头,完全排除了路平只是凑巧在夜间吹了两首江南小调的可能。
“先生以为我有求於你?”路平不以为意,给他倒了一杯酒,摇头道,“此言差矣。
说不定今后出言相求的,是先生,而不是我。”
风清扬冷冷一笑,显然並不相信。
路平嘴角微微上扬。
远的不多,等到岳不群回山后,君子剑也要到思过崖隱居,精研华山气功。
风清扬能够受得了跟岳先生一同呼吸思过崖上的空气吗?
“一个官府中人,来华山作甚?”
“玉女峰上冤魂太多,侠既不能理,官为何不能来?”
风清扬微微一愜,晒笑道:“大言不惭。”
他忽然悚然一惊:“你——知道当年之事?”
“不知道。”
路平端详著手中的酒杯,夹了一块熬鱼肉,放在口中慢慢咀嚼。
风清扬神色之中更是茫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老先生难道没有发现酒中有毒?”路平忽然笑道。
风清扬心中一凛,冷笑道:“老夫岂会不辨而食?”
路平笑得更加灿烂了一些,前朝的十香软筋散,无色无香,混在酒菜之中,根本无从分辨。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放在风清扬眼前。
“要是这种毒药,先生能分辨不能?”
风清扬立即警觉地看了他一眼,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打开,神色变得古怪起来。
“江湖中何时出了你这等人物?”风清扬皱眉道,“要是在二三十年前,老夫要么在首次相见时就杀掉你,要么就躲得远远的。”
路平为他填满酒道:“先生又错了。先生与我相见,怎么会认为我一定是先生之对手呢?说不定是知音也未可知。”
风清扬看著路平一脸和煦的微笑,立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二人共饮一杯,风清扬依旧有些贪婪地吃著熬鱼肉。
他吃的並不多,眉宇之间一股寂寞淒凉的晦涩总是挥之不去。
路平忍不住道:“先生多用一些,我这里还有。”
风清扬瞪了他一眼,放下筷子道:“你当真无所求?”
“一无所求。”路平断然道。
风清扬凝视路平,似乎想从他的神情中发现一些什么,自然是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