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路平、檀溪畔村中的任盈盈,同时打了个寒颤。
任盈盈正调弦转,弹一曲《鸥鷺忘机》,纤指在琴弦上跳跃、滑动,古琴发出的音节恬静,
悠扬婉转,其高激处,又有一种旷达之感。
她已经深得忘机之要旨,弹法极缓,气舒意畅,一派天然。
闻者脑海中,不禁浮现海日朝暉,孤舟垂钓,天光云影之间,群鸥相伴,翱翔自得,高飞而不下。
曲犹未终,忽然听得“刮剌”一声响,琴弦断了一根。
任盈盈轻嘆一声,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心绪忽然变得有些烦乱。
“张夫人,可有什么消息?”
张夫人,是游讯一事中,唯一被任盈盈饶过的人。
路平曾经告诉她,这位张夫人还是可信的,任盈盈並没有问他是如何得知的,也没有试探、考验张夫人一番,而是下意识就信了他的话。
“回圣姑,黑木崖传来消息,向问天已经承认谋叛,东方教主下令择日处死。”
张夫人头髮发白,脸色青黄,口中牙齿已落了大半,说话含糊不清。、
任盈盈眉头一,不禁望著窗外呆呆出神。
这个东方教主令,明显是杨莲亭假传的。
向问天向叔叔,难道自己就真的见死不救?
她曾经求教於某位“狗官”,那混蛋竟然说不必救。
“你越想救他,他死的越快,你不救,他还能多活几天。
向问天是什么人?曾经的光明右使,在日月教的势力不可低估,正是因为如此,杨莲亭才不会著急杀掉他,留著他把向问天最忠诚的属下钓出来,一劳永逸剪除向问天的祸患,才是更稳妥的。
你需要关注的是东方不败,东方不败在黑木崖,杨莲亭才敢对向问天处刑。”
怎么可能不救向叔叔?
向叔叔似乎一直在策划一个行动,虽然她不清楚行动到底是什么,却隱隱猜到,行动跟琴棋书画有关。
若是无法救出向问天,他想做的事情,恐怕便会永远成为一个秘密。
任盈盈的心中纠结起来。
她更加隱隱有一个感觉,这个秘密和自己一定有莫大关係。
“教主有没有什么消息?”
要想求情,就得知道东方不败在哪里。
可东方不败非常忌讳別人知道他的行踪,哪怕是任盈盈,都不敢轻易派人去查,只能寄希望於江湖上的传闻。
“教主似乎到了衡州”
任盈盈心中一惊,忙问道:“教主去衡州干什么?”
难道是要对他不利?
她此刻才想起来,路平已经西行前去华山。
难道趁著他不在,去抄他的老巢?
任盈盈立即摇摇头,以东方不败的武功,又何须顾忌他在或者不在。
要收拾他,在襄阳就给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