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五岳大佬施礼道:“衡州府派人来了。”
定閒师太一愜,看了一眼左冷禪,微微頜首道:“叫他进来吧。”
一位巡捕除了斗笠,脱了蓑衣,步入厅中。
浑身犹衣衫半湿。
他先向各派大佬拱手,触到左冷禪森然的目光时不由自主地一颤。
定閒自是认得这位巡捕,东洲岛之战,吴三畏是参战者之一,当然,主要负责的是传信工作,定閒对他的能言善辩印象深刻。
“左—左先生。”吴三畏定定心神,扬扬手中朱票,大声道,“奉理刑馆路推爷之命,请左先生到堂问话。”
他面对左冷禪这等人物,话语中带著颤音。
可他似乎发现,更加惊惧的却是各派大佬。
各派大佬目瞪口呆,他们一度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路司李给自己带来的种种惊讶,加起来都不及这一句话。
岳不群、莫大,无一不是心机深沉之辈,定閒师太有著高深的佛法修为,听得此话都是脸色骤变。
“这是司李的意思吗?拿五岳盟主,司李莫不是失心疯了?”
左冷禪僵冷的面色,也露出一丝异。
紧接著,他的脸色就变得铁青。
这是莫大的羞辱。
左冷禪的眉宇之间,阴戾气慢慢聚集,浓眉忽地倒竖起来,浑身散发的寒意,好似被某种寒冰真气侵袭一般。
这股寒意能够堆出不知道几个雪人。
“你”嵩山派副掌门汤英鶚忙道,“可是路司李之意,究竟为了何事?”
他算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嵩山派已经和路司李约定不追究前事,他这般出尔反尔,难道是真疯了?
吴三畏额角已经渗出冷汗。
他偷眼看著江湖上传说中的五岳大佬惊的神情。
心中忽然想起路司李的话:“你將是江湖有史以来,第一个给一派掌门发朱票的。”
自己手中拿的,堪称江湖第一朱票,
又想起给左冷禪发传票的赏金。
他的心头顿时一热,衝散了心中的惊慌。
“左先生勿要吃惊,只不过是问话而已。”吴三畏凑出一个笑脸道,“白板煞星、青海一煞、方千驹,都曾经指认左先生,还有钟镇,也有一份遗书,在福州府还有劳德诺·左先生总该澄清一下吧?”
汤英鶚脸色顿时有些发白。
“要是路司李此刻给左师兄定罪,我岂不就是嵩山派掌门?可——这—。。左师兄岂会束手就擒,若是逼得他急了——唉,路司李有些孟浪了。”
左冷禪重重地“哼”了一声。
吴三畏又道:“朝廷发落文书已经传了下来,衡州一干人犯,已经是铁案,
司李不想节外生枝,可也害怕有人节外生枝是不是?左先生若肯出面作证,这种情况自然不会发生。只是去一趟衙门而已。司李也盼著早些跟左先生会面。”
厅中一片沉寂。
吴三畏心中志志不安。
左冷禪此刻也在不断盘算。
这位路司李想趁机將自己留在衡州?看样子並不像,他要动手,就离不开眼前的三岳。
在一剎那间,他的脑海中甚至浮现了路平公布其罪,他一怒之下將其击杀,
逃回河南举眾反抗的画面。
却听那吴三畏又道:“本来司李差我来,我是不敢的。司李痛骂道:『左先生是正道领袖,是衡州府认定的义民。知道什么是正道吗?什么是义民吗?理刑馆惩戒恶人,哪里会有正道的侠义之士不配合的。』”
那左冷禪冷笑一声,心中骂道:“『狗官』也就这点伎俩,既如此,我去一趟,看他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