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盈哼了一声,道:“信是白马寺的和尚送来的,想知道是谁,自己问去就是。”
曲洋知道这位大小姐的脾性,轻轻摇头,换了个话题道:“大小姐南来衡州,若有大事,曲洋愿奉驱驰。”
这一次任盈盈却想了许久才道:“头一件事情,是向叔叔吩咐的,向你借用《广陵散》曲谱,向叔叔说事关重大,但並未告诉我是何事;
第二件事情,是需要向教主交代的,五岳中的四派齐聚衡州,到底在图谋什么;
第三件事情—”
任盈盈沉默许久才道:“你让非非留下来陪我几日罢。”
诸事已了,任盈盈遣散眾人,又一次翻开《二宗》,这一明教的教义,看起来跟日月神教尘封的教义並不相同,但故老相传,却又跟日月神教大有干係。
第二天,融休老和尚派人送信到衡州府的时候。
路平的脸色甚为古怪。
自己的一个“窝”,几天的工夫,竟然改姓任了?
融休还有没有一点职业道德?
不过,他眼下无心顾及此事。
比丘和比丘尼区域网传来的信息让他应接不暇:
以天河帮进驻於家码头为开端。
就是一个要命的名单:
黄河老祖老头子与祖千秋、“夜猫子”计无施、桐柏双奇吴柏英与周孤桐、
双蛇恶乞严三星、张夫人等等左道之士,皆有南下之跡象。
就连漠北双熊也不远千里,从遥远的大漠疾奔而来。
还有六位长相相似,都是一般丑陋的怪人,虽非魔教,听说衡州热闹,也有南下之势。
一些帮派还成群结队,呼朋唤友,结成数十甚至几百人的队伍。
这在官府看来,就叫流民过境,只要不在自己的地头闹事,也就见怪不怪。
本来湖广,尤其是荆襄一带的流民团伙就层出不穷,成化中,荆襄地区的流民有二百万之多,其后才逐步缓解。
这几个流民,算不得什么大事。
但路平却知道这伙“流民”究竟是什么人。
这些人不一定是任大小姐招来的,但他们南来,一定跟任大小姐有关。
他们的想法,想必都是刚刚服下三户脑神丹的解药,高兴之余,都念著任大小姐的恩德,听说此次圣姑来衡州办事,纷纷前来出一把力。
更加奇的是,当年刘正风金盆洗手的贺客,在前些日子闹魔教信徒的时候已经回来一批,如今也有越来越多的人聚集。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一想到比刘正风金盆洗手规模更大的几千豪客聚集。
路平不禁揉揉眉心,一个个问题涌上心头。
江湖中人真的就这般閒吗?
任大小姐到底要办啥事情,心里是怎么想的?
后世某些人不是说任大小姐是“隱者”,如此多的人如眾星捧月一般为她奔走,她內心当真没有一丝欣喜吗?
但眼下,却还有一桩事情需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