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什么?”温浅宁不解。
“他那人是挺让人讨厌的,整天装模作样、装可怜骗你注意他,天天想着在我面前气我……”
“但……”桑羽的语气忽然缓下来,眸中带了一丝难得的郑重,他低着头,说得有些别扭,“这三年来他对您怎么样,我不是没看见。”
温浅宁微怔,没想到这话是从桑羽嘴里说出来的。
桑羽见她不说话,语气忽然又拔高了几分,像是想掩盖刚才的认真:“但你也别误会,我还是不喜欢他!我只是无条件支持宗主您而已,不代表我就认可他了,他要是敢对您不好,我第一个收拾他!”
温浅宁轻笑出声:“好啊。”
桑羽哼了一声,神情没有了之前的紧绷与抵触,反而带着一丝坦然:“宗主,你想和谁在一起,是你的事,我干涉不了……但你要是真的开
心,我都会接受的。”
温浅宁站在原地,心中忽然泛起一阵柔软。
说到季寒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呢?温浅宁回过神来,平日里他有事没事就喜欢和她黏在一起,今日倒是难得不见人影。
此时,季寒临盘膝坐在灵池边,身周灵气缠绕,他闭着眼,眉心微蹙,灵脉内灵力流转得越发顺畅。
那日山洞一夜之后,他已顺利结丹,温浅宁体内阴阳灵力的牵引,使得他的金丹比常人凝结得更为凝实精纯。
随着心神沉入体内,季寒临开始全力引导金丹之力冲击识海,金丹旋转速度加快,金光自丹田升起,直奔眉心。
可就在那股金光欲破识海之际,灵气忽然一滞,丹田处一震,一股狂暴的反震从体内炸开。
失败了……
元婴之境,并非仅靠灵力充盈便能一蹴而就,更关键的,是需要心神的稳定,神识需足够强大,方能承载元婴破壳而生。
季寒临皱眉,缓缓睁开眼,眼底浮出一丝不甘。
“差了一点……”他不是没预料到,自古元婴难成,结丹之上,每一阶都如登天。
刚才冲击元婴的失败仍残留着余震,金丹虽未受损,但神魂已略显不稳,原本顺畅的灵力此刻已经紊乱,像是被硬生生拽回的洪流,震得他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
明明灵力已足,金丹也极为凝实,可就在破入神识的刹那,还是被一股不可言喻的屏障阻挡了。
“你自己又偷偷试了?”温浅宁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色,语气中带着隐隐的不悦,“我就知道你会逞强,这么急干嘛呢。”
季寒临没有答话,只是低头沉默。
温浅宁叹口气,走到他面前半蹲下,伸手覆上他的肩膀,拍了拍:“闭关吧,用我教你的那种法子。”
“……不。”季寒临抬眼,嗓音低哑,“我不想闭关。”
正因为不想闭关,所以才想强行突破的。
温浅宁蹙眉,语气重带着一丝不解:“你现在又想提升修为,又不愿意不闭关,还试图强行突破?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沉默了一瞬,才低声道:“那种闭关法阵一旦进入神魂之门,阵眼在你,我怕很久……都不能看见你。”
温浅宁怔住了。
“……小临,你以为我是那种会丢下你的人吗?”她的声音软下来,眼中有些不可置信,也有一点哭笑不得,“你难道会害怕我把你关进去,然后自己一个人走掉吗?”
季寒临不看她,略微偏过了头:“但我害怕,那种什么都感知不到、什么都联系不上的地方……”
“我怕你离开,我出不来,再也见不到你。”
温浅宁盯着他,沉吟片刻,随后弯起唇角。
“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这么患得患失,我说了我很喜欢你,哪怕你闭关十年百年,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季寒临的眼神一动,有些迟疑:“你是宗主,不能总守在闭关阵前。”
“谁说我要总守着?”温浅宁笑了,“我已经准备好阵法的灵息寄体,我的神识可以留一缕在阵中,不论你神魂在哪一层,都能感知到我。”
“而且整个闭关静室,是我亲手布设的阵,你放心,我一定会天天来看你的,哪怕真的有事情要忙,也绝对不会超过三天不来看你的!”
她话音刚落,季寒临原本绷紧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你是说……你会时常来看我?”
“当然。”温浅宁眨眨眼,“而且整个阵法是为你一个人定制的,除了你和我,没人能进去……所以,这闭关,算不算是一个只有我们两个的小世界?”
她笑着说,狡黠地眨了眨眼,但眼底的认真与温柔却无比清晰,那一瞬,季寒临的心弦仿佛被轻轻一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