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芩的脸被黑色眼罩遮了大半,衬得露着的下半张脸似一团雪,臌胀唇瓣被咬的泛红。
他手脚被捆住了,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折腾自己的嘴唇,无措又可怜。
“这就哭了?”涂晋眸底深暗,手轻轻碰着他的脸颊,出口的嗓音沙哑不已,源头来自于绞痛的心脏。
才绑了他几分钟没理他,就胆小地哭。
到底是怎么敢一个人偷偷离开的?
好像一点都不知道,他离开基地,在外面会面对怎样的危险。
还不切实际的想开车跑,涂晋知道他,根本就是连方向盘都没摸过的人。
胸膛遏制不住地起伏,枣芩抛下了他,那么残忍,为了不被发现,还给他用上了道具。
枣芩似乎感受到他语气中的冷,雪白的脸躲开他的手指,哭得更厉害了。半张着唇抖着,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昨晚睡前的一切虚假美好的像海市蜃楼。
他的被动应对道具在检测到他在被使用道具的情况下,依旧花了些时间,才用提示音叫醒了他。
他醒来看到的就是空荡荡的床铺,已经冰凉的枕头,柜门大敞。
怀里的人不知去向。
涂晋坐在枣芩身边,手一提把人搂在怀里,一点点把绑在手上的毛巾解了。
明明绑的很松,枣芩再挣一下都能挣开的程度,几分钟他手腕都泛起薄红,涂晋捧着,心里闷得慌。
算了,惩罚过了。
就当没偷跑过。
眼罩拿开时,枣芩瞳孔被光照刺到眯了眯,因为哭过,眼尾晕出一层水红。垂下的睫毛轻轻颤栗,不知道在想什么。
涂晋看着,拿绑枣芩手腕的毛巾轻轻擦去眼尾的泪水。他的手指太粗糙了,眼尾很脆弱,会磨疼枣芩。
“骗我,还哭……”他擦完,想轻轻摸摸枣芩的脸颊。
手却被猝不及防一巴掌扇开,枣芩别开脸,濡湿眼睛瞥了他一眼,那一眼透着厌烦,很不愿意被他碰到的模样。
开口的声音还带着一点哭过的气息,语气存着嘲弄,一顿一顿的说,“你没资格,说骗,这个字。”
……
他果然知道了。
涂晋之前没预想过这种情况,他当时太轻视枣芩了。所以到来的时候,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心乱如麻。
他神经都在窒息一般,却还是嘴硬,他稳住自己的嗓音,“什么意思?”
“……”
枣芩沉默斜睨了他眼,肉眼可见的失望,哭过的眼底盈满了讥讽,“你还没装完吗,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枣芩呼吸绷着,他都以这样的态度说话了,涂晋会容忍他到什么程度。
是恼羞成怒,还是暴露恶劣,亦或者是摔门而去。
枣芩也有自己的考量,他不能再一头热做事了,他确定涂晋对自己的真正态度,决定之后怎么做。
可等了半天,他只感觉到涂晋的身体僵硬了又僵硬,最后若无其事问:“饿了吧,今天还没吃饭呢,想吃什么。”?
枣芩因为涂晋的态度微微睁大点眼睛,愣了下,慢吞吞呼出口气。随后装作生气,背对着他缩进被子里,不再理会涂晋了。
涂晋在床头坐着,过了片刻起身离开,枣芩听到了门反锁的声音。
他耸耸泛红的鼻尖,起身观察周围陈设。
就是一个普通的卧室,装修偏老气,可能是学校之前的主任或者校长休息室。墙上还挂着一张抬着前蹄的马,右下角落着毛笔字。
通过方位判断,可以得知这应该是个内间。
枣芩赤着脚来到窗边往下看,发现还是在涂晋办公室所在的楼,他现在应该就在办公室隔壁某一间。
看完,他快步跑回床上,缩进被子里。
这张床又大又软,足足有两米二,很舒服。枣芩缩在床上,一下一下踩着热水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