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上也沾满了鲜血,死在我手中之人不知几何,我,也是你厌恶的那等杀戮深重之人。”
“不,不是的。”谢瑾宁用力将他抱得更紧,用力得整个人都在发抖,“你不一样,你是为了,为了保家卫国,为了保护大彦子民。”
“没什么不一样的,我也没你想得那么好。”阎熠轻笑一声,满布爱怜与沉痛的眉眼间,忽地泛起淡淡的嘲讽,“毕竟在我来到河田村之前,我最后杀的,都是大彦人。”
谢瑾宁一愣,哭喘闷在嗓子里。
“我是阎熠,那个本该死在战场上,尸骨无存的定威将军阎熠。”他说,“阿宁,这就是我一直以来瞒你之事。”
他攥着谢瑾宁的胳膊,稍稍用力便让他松了手,看他哭得湿红的面颊,阎熠下意识想为他拭泪,手抬到一半,又落了下去。
这样也好。
此去一别,不知凶险几何,也不知自己能否活着回来。
不要再为他心软了。
阎熠后退几步,踏进了树下阴影中,沉声:“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么?”
谢瑾宁如梦初醒,短暂清明的视线中,他从男人眼中看到了丝或许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受伤。
灵敏的直觉再次发动,他想都未想,像一只莽撞的、淋湿了翅膀的小雀,一头闯进温暖的巢穴。
他来势汹汹,将毫无防备的男人直接撞在树干上,说出的话却细若蚊呐。
“疼、疼不疼啊?”
这回,怔愣之人成了阎熠。
“你该怕我,惧我,而不是哭得发抖,还往我怀里钻,阿宁,你……”
谢瑾宁将他打断,“肯定很疼的。”
在男人的错愕目光中,他倾身,将唇印了上去。
很轻,却很烫,谢瑾宁认真地吻在他每一处伤疤,又抬起唇,轻轻地吹。
自他唇间溢出的清风跨越时空,来到充满厮杀声的战场,拂过他鲜血淋漓的伤口,带走了他全部的疼痛。
“这样就不痛了。”
阎熠被他的爱意灼伤,浑身发烫,捧起他的脸吻了上去。
“嗯,不痛了。”
谢瑾宁搂住他的脖子,热烈地伸舌迎合,同他呼吸交融。泪被卷入,苦涩自舌尖蔓延,于是换来更温吞的交缠,卷动。
不知是谁先开始动的,缱绻而绵长的一吻结束,谢瑾宁微微气喘,再回过神时,腰背已被抵在了树干上,双腿环在阎熠腰间。
衣领褪至臂弯,露出小半皙白肩头,他仰着脖颈,任由男人啃噬皮肉,在他玉白光洁的颈前烙下斑斑印记。
“唔——”
果实被叼住的瞬间,谢瑾宁脖颈高仰,如濒死雀鸟,尖叫着抱紧了男人的头颅。
像是要躲,又像是在送,自()处不断散逸的酥麻叫他难捱地蜷缩起脚趾,被粗硬黑发扎得发麻的粉白指尖抓住了身前人的头发。
像是饿坏了,也像在吃最后一顿,男人大口大口吞食,压碾,齿尖磨过汝孔,吮吸加重,试图从中汲取到更香甜的果蜜来。
可这果实本就不是多汁的品种,任他如何刺激也无法品尝到。喉间滚出急切的低吼,热汗频落,滴在雪原间有如岩浆,烫得主人不住发抖。
积雪渐融。
饶是被如此粗暴对待,果园的主人仍存着一颗慷慨之心,不忍心见其食不果腹,于是颤颤巍巍地捧起另一枚果实,连带着丰润的雪包一同送入其口中。
短促而甜腻的音节散逸在风中。
等男人离开,生在雪原间的果园早已被摧残得凌乱一片,到处都是他凌——虐过的痕迹。
脑中炸开的烟花落了下去,谢瑾宁掀开被情泪粘湿的眼帘,仍有些许涣散的瞳孔只看到一点模糊的轮廓。
“阎熠……”
他无助地喊着。
明明知道阎熠正抱着他,还硌着他,可谢瑾宁就是不安极了,莫名的空虚感席卷全身,眼泪又开始掉。
被放开后的果实迅速变凉,冷得让人受不了,谢瑾宁摸索着将手撑在他肩头,哭喘着挺起身子迎了上去,“我还可以的,你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