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嘴、利鳞、羽纹。
正是凶兽穷奇。
被男人随意别在腰间之物,实乃皇帝搜寻而不得,能号召镇北军的,
穷奇令。
今日与宋伯会面,在这枚令牌和他声泪俱下的讲述中,阎熠短暂昏厥后,想起来了很多东西。
他不是猎户严弋,而是将军府幼子,声名赫赫,最后仍继先人之路,“战死沙场,尸骨无存”的定威将军,阎熠。
宋伯曾是他的父亲的老师,自他进入军营,继承他父兄遗志后,便做了他的军师。他半生为镇北军出谋划策,尽心尽力,可以说阎家父兄曾参与过的大大小小战事中,都离不开他的策谋。
亦师,亦父,正因如此,他才会在反追踪进入宅院,见到他时下意识放下手中冷刃。
宋伯告诉他,自他“死”后,北戎人每战皆捷,定然认为大彦乃囊中之物,防备日益松懈。
而北愿入京,对大彦来说即是威胁,亦是机遇。
简而言之,阎熠需尽快回营。
但……
导致他父兄之死,他下落不明,造成将军府如今局面的幕后之人。
也在那皇城之中。
第88章礼物看看月亮
夜已深了。
银月如盘悬挂在天际,清晖泼洒。秋风吹动,河边烛光粼粼,纸条上承载的思念与祝福混入风中,随着欢笑与酒香穿过千家万户。
有着先前一遭在,谢瑾宁对酒这类物自是避之不及,可耐不住他今日实在高兴,也就用了些。
说是酒,实则是专门为他准备的果酿,酒味寡淡近无,酸甜可口,连小孩都能喝。
但再清淡,几杯入肚,他也腹中火热,双颊生晕。
杏眸也像是被酒液浸湿了,谢瑾宁仰起红扑扑的小脸,“真圆啊。”他撑桌起身,举杯向天边:“借你的福,我今天也当是团圆了,来,我敬你一杯。”
严弋将剥好的菱角往他的方向推了推,怕他摔着,单手虚虚环在他后腰,“小心。”
谢瑾宁豪迈饮尽,将空杯往下倒,歪着脑袋朝他傻乎乎地笑,“放心吧,这个喝不醉的。”
邓悯鸿瞅他一眼,嘲笑道,“站都站不稳,还没醉呢?”
谢瑾宁大声强调:“就是没有。”
桌边散着些空酒坛,谢农自午后从周芳坟边回来,也一直乐呵呵的。
这会儿他手中还握着酒杯,人却已经趴下了,嘟嘟囔囔,不知在说些什么酒话,忽地哼笑出声,“对!”
这下,谢瑾宁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他挺起胸脯:“看吧,爹也说我没醉。”
下一刻,谢农手松开,木杯咕噜噜滚远,从他肘间传出如雷鼾声。
“有病之人说自己没病时,往往已病入膏肓了。”邓悯鸿呷了口杯中温酒,满足地眯起眼,喟叹一声:“你小子这次带回来的酒不错,够劲儿。”
“还有三坛,放你屋中了。”
“哟呵,还早有准备。”邓悯鸿抚弄胡须的手臂一停,“你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说吧,所求何事?”
“我真的没醉嘛,师父你看我,我能站稳,还能直着走的。”谢瑾宁推开严弋的胳膊,刚走了两步,腿一软直直栽进他怀里。
额头磕到下巴,他皱着脸抬头,满眼茫然,“一个,两个,诶,怎么有两个严弋,好晕啊……”
“邓老,我先带他回房,麻烦你煮些醒酒汤药。”抹去他唇角酒液,严弋将这只晕头转向的醉酒小猫打横抱起,“他白日哭过,怕会头疼,最好要有安神功效。”
“不喝药。”听到关键词,谢瑾宁蹬腿反抗,“我还,还要喝酒,放我下来!”
“乖,别动。”严弋轻而易举将他制住,“加些甘草,他爱喝甜的。”
“甜的,嘿嘿……”
邓悯鸿被这两人腻得一哆嗦,翻了个白眼,任命地伸手去掰谢农的胳膊。
吸气,用力,他涨红了脸,也没能把这睡得死沉的人拉起,还差点闪了老腰,累得直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