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织稍一沉吟,做了决定:“多思无益,我们去榆宁。”
楚望危挑眉:“榆宁?”
“其他的抛开不谈,你们可还记得晏留——那个白衣鬼影,最后提到的‘九婴’二字?”
九婴,上古凶兽之一,哭声如婴啼,龙首蛇身,有九头,天生擅水擅火。
阿织径自道:“此前在痋山伤魂谷中,我们遇到了一只天妖胎,似蛇非蛇,似龙非龙,额生三目,头长单角,我一直觉得它眼熟,却无法分辨它为何物,眼下想起来,它不正是九婴九身中的一身?
“再说九婴是水火之怪,我们所遇到的天妖胎,亦能喷火吐水。”
只因它道行太高,水火已能蚀魂。
“伤魂谷中的天妖胎是被人有心豢养献祭的,在此之前,当年的慕家,也献祭过一只天妖,加上近百年前榆宁的这一只,已经是三只了,但我怀疑不止三只。”
判官接着阿织的话道:“九婴有九身,你怀疑一共有九只天妖?”
阿织点了一下头:“虽然我们猜不出那白衣妖人是何人,但我们知道他与九婴的渊源,豢养天妖,就是他的手笔。一旦九只天妖养成,后果不堪设想,再者说,这白衣鬼影飘忽无常,当年消失在榆宁后,这些年再没出现过,但——“
阿织稍稍一顿,想起断开的时光中,附身晏留的鬼影望过来的一眼。
那抹诡异的笑,至今令她毛骨悚然。
“但,”阿织的声音很静,“你怎么知道这些年,它没有在暗处盯着我们呢?”
“所以去榆宁,越快越好,它当年在那里留下过足迹,那个地方,是我们唯一能够找到它线索的地方。”
只有先下手为强,才能变被动为主动。
楚望危问阿织:“你确定你到了榆宁,就能寻到鬼影与九婴天妖的踪迹。”
阿织颔首:“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她没说。
她是端木氏的后人。
千年以前,端木一族被神罚至各处看守妖窟妖谷,千年漫长时光,如今她成了继任族长,族长手记被她带出伤魂谷,收入须弥戒中,其中自然记载了持剑人一族不外传的循妖之法。
楚望危深思片刻,深深地看了阿织一眼,目光中露出一抹微不可见的赞许之色,一闪即逝,随后他淡声道:“楚悠。”
“家主。”判官应道。
“榆宁目下已被三大世家共同封禁,此事交给你去——”
化为说完,冥思台周遭的法印忽然被叩开,一道传音符送了进来。
能往地煞尊的闭关之所送传音符的一共只有三人,除了地煞尊本人与判官,只有孟婆了。
果然,孟婆微冷的声音透过符咒传来:“家主,仙盟和白家来人了。”
她言简意赅:“流光断异动,存于仙盟的三块溯荒有所感应,询问楚家是否找到第四块溯荒碎片。”
“另外,仙盟聆夜尊问,徽山姜遇是否在楚家,指明要见。”
“来者不善,我一人不好应对。”
孟婆说完,浮于半空的传音符燃成飞灰,楚望危没有应声,倒是判官先一步跟楚望危行了一个告辞之礼,他是楚家的第二人,家主闭关,一切自当由他定夺。
他转向阿织和奚琴:“醉翁之意不在酒,二位,聆夜尊可是冲着你们来的,怎么说,一起去会会?”
-
楚家,生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