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窑死寂一瞬,继而爆发出怒吼:“干他娘的!”
霍去病反手收刀入鞘,嘴角扬起野性的弧度:“午时三刻出发!”
周大石隐在人群里,他怕,家里老母和妻子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吃饱饭的日子,他是家里的顶梁柱若是出了什么意外
老母和妻子谁来照顾?
他怯怯出声:“大人,若是有危险”
声音不大,
但是在情绪激动的人群中很是鲜明,身旁的工友看了他一眼,仿佛耻于和胆小鬼为伍,立刻拉开距离。
周大石低下了头,他承认他是个胆小鬼,为了家中的亲人,他必须谨慎。
“此去凶险。”他单膝蹲下,与众人平视,“若有不测,这些金子便是诸位的卖命钱。”
金子被摆在台上,实实在在的金子,在阳光下闪耀着的金子,做工一辈子也换不了一锭的金子。
没有人不怕死,但是若是死的有价值就不那么怕了,周大石紧握的双手轻轻松开,这些钱足够老娘喝药,也足够阿翠养大孩子。
足够了。
“大人,是要买我们的命?”周大石咽了口唾沫,心却逐渐平静。
“买?”霍去病大笑,拿了锭金子塞进周大石的手里,“是请诸位与我共富贵!”
“若是有人恐惧,现在就可以退出,剩下的,什么都不用问,你们只需要跟紧我。”
等赵德裕看到霍去病时,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这可和他的性命挂钩,姜县令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而且他的坐骑竟然是?
驴?
热风卷着沙尘掠过空地,霍去病一袭劲装立在驴旁。那驴通体漆黑,唯有鼻头一点白斑,此刻正悠闲地甩着尾巴啃食探出的野草。
一人一驴相处的十分和谐。
“姜县令,莫与老夫开玩笑,老夫玩不起。”赵德裕只觉得他是死到临头,“那些土匪可是吃过人的!您就派个骑驴的娃娃?”
生死关头啊。
都这个时候了,姜县令居然还有心思和他开玩笑?
这可是土匪!杀人的土匪,说不定还吃过许多人,姜县令竟然就派了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护送他!
虽然长得很帅,但是长得帅也不中。
姜戈眼睛从霍去病□□的驴上移开,让霍去病骑这个驴也是实在没有办法,谁让他们县衙只有这个能载人,不过也不能小瞧了驴,历史上不是也有例子吗?
高梁河车神赵光义坐的就是驴车,一夜跑了一百多公里,这驴和赤兔马有什么区别?
说不定驴的耐力更强呢。
赵德裕刚刚说什么?
好像是怀疑霍去病年纪轻能力不行
姜戈真想摇摇他的肩膀,你知不知道这个少年人是谁?他可是霍去病啊!
不过人家是客户,又是关乎性命的大事,姜戈耐心安慰了一下:“赵员外不要怕,这位是本官县衙里最符合要求的。”
可惜。
姜戈的安慰对惊恐之下的赵德裕作用不大,“姜县令,我我要城门口的衙役,我要跟着他们。”
城门口?
哦,尉迟敬德和秦叔宝,他们两个的外表看上去确实比霍去病可靠,不要以貌取人啊。
“赵员外,霍去病虽年少”
“我不要少年英雄!”赵德裕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沉甸甸的金锭砸在姜戈怀里发出闷响,“再加五十两黄金!城门口的壮士随行!”
看在金子的份上,不,主要还是她怕霍去病忘了探听土匪窝的信息。
当秦叔宝全副武装出现在面前时,赵德裕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扑了上去。盔甲在阳光下泛着光,赵德裕的手指紧紧攥着秦叔宝的披风一角,活像只受惊的鹌鹑躲在母鸡羽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