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望着许县丞仓皇离去的背影,微微蹙眉:“这位大人”
怎么如此奇怪?
黑夫憨厚一笑:“许大人向来如此,霍将军见谅。”
许县丞一路小跑回到值房,砰地关上门,捂着怦怦直跳的心口。他现在算是明白了,姜县令这县衙里卧着的,恐怕都是些了不得的真龙啊!
这些人恐怕个个都是身怀绝技。
自打姜县令来了,这动静可就没停过,虽然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但是今日见了这个新来的衙役,让许县丞的心里揣揣不安,这样的人真的会甘心做一个衙役吗?
霍去病会不会甘心做一个衙役?
答案当然是——
绝无可能。
这位十九岁封骠骑将军的天之骄子,骨子里刻着“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八个字。让他每日点卯巡街,处理邻里纠纷,简直比捆了手脚还难受。午膳时分,新奇的吃食,香气扑鼻,可霍去病连筷子都没动一下,只望着天际出神。
姜戈远远瞧着霍去病,心里明镜似的——有的人就像塞外的风,生来就该纵马驰骋,强留不得。
姜戈见状,只好给霍去病也递过去系统商城小册子,放大招,她就不相信霍去病会对小册子上的东西不心动?
况且即使霍去病不心动,猪猪陛下会不心动吗?
嗯?
猪猪陛下表示很心动,眼睛都要放光了。
尤其是看到地图、刘彻传、游戏机这些东西他统统都想要统统都喜欢。
“刘彻吧唧徽章?”猪猪陛下眉头紧锁,“吧唧是何意?”手指继续往下翻,忽然顿住。
《汉武大帝传》?
“啧。”他不满地撇嘴,“这谥号谁起的?俗气!”
不喜欢,也不知道这是大汉的第几任皇帝。
直到刘彻翻到棉花娃娃(刘彻版),停下定睛一看,竟是个巴掌大的棉花娃娃——圆脸杏眼,头戴冕旒,腰间还配着柄小木剑,还拿针线给娃娃缝了身龙袍,这娃娃活脱脱是
猪猪大怒,他说他这几天为什么老感觉腰酸背痛的,原来是有人要害朕!!?
暮
色沉沉,汉朝的大殿内却灯火通明。霍去病端坐在下首,一身凛冽杀气。这是他头日当值归来,堂上已候满了人——说是接风,倒不如说是探听神仙招聘的虚实。
茶盏在掌心转了个圈,霍去病抬眼,与对面席间的卫青目光一触即分。
只这一瞬。
卫青握着酒樽的手便紧了紧。他们舅甥之间,早不需言语。他们有最□□的血缘做链接,不需要多言,只需要一个眼神。
卫青就明白了外甥的意思,未来恐怕凶多吉少啊。
卫子夫的睫毛在水杯上投下阴影,她没有参与弟弟卫青和霍去病的眼神中,却从弟弟骤然绷直的脊背读出了风雨欲来的气息,她已经有了预感。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陛下。”卫子夫忽然柔声唤道,嗓音像浸了蜜的雪水,“新贡的酒水可还适口?”
上首的刘彻恍若未闻。
帝王修长的手指正死死按着那本册子,停在某页已近半刻。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竟似一条蛰伏的怒龙。堂中渐渐静了,连呼吸声都变得稀薄。
卫子夫瞧得分明——陛下拇指正摩挲着一幅古怪图画:棉布缝的小人儿,穿着龙袍,胸前竟用丝线绣着“彻”字!
这是巫蛊娃娃?
心情不好的皇帝,谁也不敢撞在枪头上。
刘彻岂止是心情不好,作为和秦始皇并列的汉武帝,两个人有一个方面也十分相同,那就是—迷信。
刘彻甚至比嬴政还要迷信。
比如栾大,一个江湖骗子,靠我能让神仙下凡的鬼话,直接被封为“将军”,甚至娶了刘彻的女儿卫长公主。后来发现是骗局,猪猪大怒,把他腰斩了。
刘彻的手指停留,“好大的胆子”他的声音突然轻得可怕,周遭空气却仿佛凝成冰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