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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都的瞳孔收缩，喉咙里涌上铁锈般的腥甜，心口仿佛有火在烧。剧痛从脚底窜上天灵盖，却比不上胸腔里那把钝刀搅动的万分之一。

他飞快地脱下外套披在袁满的身上，所有的坚持、道义都消散殆尽。

他以为自己的声音会很平稳，实际上却带着可怜的颤抖。

“我们，现在就走……对，现在就走！”

啊？

袁满还没反应过来计划为什么变了，就被莲都抓住袖子，带着朝外走去。

行吧行吧，反正他也不想再跟将军这个神经病留在一起，走就走吧。

不过……莲都不会被发现吧？以将军那阴晴不定的暴虐性格，要是真的发现，他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但现在也问不了那么多了，他只能保持沉默，跟上莲都的步伐。

有了莲都带路，一路都畅通无比。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飞行器停放的地方。

袁满坐在里面，心脏怦怦乱跳，激动到发慌。

飞行器的舱门即将关闭，莲都的指尖还残留着袁满袖口的温度。

“坐标已设定，去找苍梧。”

等……等……

袁满无语凝噎，他虽然也很担心苍梧，但没打算去找他啊！！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引擎轰鸣着启动，反重力装置激起一圈浑浊的水雾。他只能飞快地从裤兜的口袋里拿出一块宝石，塞进了莲都的手中。

姑且，当做是报酬吧……别的，他啥也没有啊。

莲都站在原地，指尖碰触到泛着金色光芒的宝石，那双总是安静的黑眸里掀起薄雾。

大人，总有一天，我们还会见面的。

飞行器猛地加速，消散在空中。

莲都转过身，压了压帽檐，眼眸里闪过深重的暗色。

接下来，还要清扫一遍，这才是他的战场，他会成为袁满最重要的暗棋。这是大人赐予他的任务，也是他接下来一生的荣耀皈依。

袁满被安全带勒在座椅上，眼睁睁看着导航屏上的路线图扭曲成一片猩红的乱码。舱内照明忽明忽暗，氧气面罩“啪”地砸在他面前。

“警告，推进器失效！”

两个小时后，听到这样的声音，袁满只想穿回去打死莲都。都说了也不用那么急，按照计划走就可以。他偏偏要选择瞎搞，现在好了，居然给他安排了个坏的飞行器。

完了，他要死了……

机械音冰冷地宣告着死亡倒计时，他用手指死死抠住扶手，指节泛白。窗外，黑压压的树冠正以可怕的速度逼近，舱体要坠落了！

轰！

世界在刺目的火光中天旋地转。

他在撞击、翻滚、碎裂的循环中晕了过去。

袁满再睁开眼时，斑驳的光影正透过树冠洒在他的脸上。

这是一片他从未见过的森林。

树木高耸入云，树干上缠绕着荧蓝色的藤蔓，像血管般在有规律地脉动。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光粒，如同被打碎的星辰。

这里，竟然有阳光！

他支撑着坐起身，手掌处还传来阵阵隐痛，却只见到几道擦痕。飞行器的残骸不见踪影，周围只有散落的救生球碎片。

袁满踉跄着站起，想要用腕带联系苍梧，可摸到手边，却发现腕带已经破损，根本无法打开。

他一阵头秃，这下好了，彻底与世隔绝，又成了黑户。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