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受委屈,可她不想叫女儿受庶女的委屈。
现在的日子自由宁静,云笙不想亦不敢再迈出那一步。
谢湛眸光微闪,晦暗不明。
此事由不得云笙,哪怕叫她恨他。
“文书哥哥,云姐姐是不是要跟着那个坏蛋侯爷走了啊?”
“不会的,阿狗就放一百个心吧。只要她不愿意,就没人能将他们母女带走。”王文书向阿狗保证。
谢湛方过拐角,便听见两人对话,他脚步顿住。
阿狗仍是担忧:“可……可那个侯爷有权有势的,云姐姐不愿意,他定会强逼着将她与阿满带走。他身边又跟着那么多功夫厉害的人,我们一个都打不过,这可如何是好?”
“你说,你说你与云姐姐做了真夫妻,成为我真正的姐夫,会不会将那个坏蛋侯爷给气走,从此再也不纠缠云姐姐。”
他话方落,便听见一道阴沉沉的声音。
“你说甚?再给本侯说一遍,阿笙与王文书的夫妻关系是假的?”
阿狗与王文书回头,一见谢湛,惧是大惊失色。
“王文书,本侯且问你,这阿狗说的,是也不是?”谢湛撩起眼皮,声音平静到极点,却莫名叫人觉出一股寒气。
王文书憋着口气,不肯说。
谢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连连冷笑,好,好啊,他的阿笙真是胆子愈发大了,这种事竟然都敢骗他,还联合野男人将他骗的团团转。
谢湛甚至等不到夜里,当即破门而入质问云笙。
云笙嘴唇嗫嚅,她想反驳,可无处反驳,他与王文书确是有名无实。
谢湛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压着怒意问:“为什么?”
云笙不知谢湛是问她为什么骗他,还是为什么与王文书假成亲?
她扯扯唇角,笑容发凉:“为什么?因为在我大着肚子怀阿满时,被县太爷家的风流郎君缠上了,要我这个怀着遗腹子的寡妇去做他的妾。我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王大娘母子见我可怜,提出假成亲一事才助我渡过难关,那风流郎君担不起夺人妻的名声,这才肯作罢放我一马,侯爷满意了吗?”
云笙一字一句,每个字都如锋利的刀刃,一刀刀割在谢湛身上。
谢湛上前,用力将云笙抱在怀里,不准她逃。
他吸了口气,哑声道:“本侯知你受苦了,日后定会加倍补偿你跟阿满。有本侯在,没人再敢动你们母女一分一毫。”
“所以阿笙乖乖带着阿满随本侯去北庭,嗯?”谢湛伏在云笙肩头,含着她的耳垂轻轻吮着。
“我不要。”云笙双眼发涩,脱口而出。
谢湛面上的表情寸寸裂开,须臾他又恢复素日的冷静自持,在云笙耳畔温柔笑着:“那王大娘母子既对阿笙有恩情,阿笙当真不为他们考虑考虑吗?本侯记得,那王文书没几年便要去长安参加科考。”
云笙身子一僵,连笑都笑不出来。
她轻声道:“知道了。侯爷何时出发,我好去收拾行囊。”
云笙心头苦涩,她以为谢湛这些日子变了,可他终归是他,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学不会尊重旁人的定北侯。
她不能恩将仇报,害了王文书母子。
谢湛望着一脸死气的云笙,脸色难看至极。
她就这般抗拒与他回去吗?
可即便如此,就算她会恨他,谢湛也不会放手。
第65章
离开乌山镇那天,细雨连绵。
阿狗哭的泣不成声,王大娘母子亦是一脸不舍。
王文书欲言又止,终是握了握拳,没忍住出声:“云娘子,若你不愿,便算了吧,总还有法子的。”
云笙冲他笑着摇头,他看着远处静静伫立着谢湛的高挺背影,轻声道:“你们不必为我担忧,我跟着他走,起码也是衣食无忧,日子如何过不是过呢?”
无非跟以前一样,做个老实本分的妾。伺候好谢湛,再伺候好未来的主母,如何也能在侯府有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