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周哥今天午休加训啦?”
艾飛对安漾久违的和他们一起吃午饭的行为感到意外,一脸稀罕地:“体院的老师中午都不放人吃饭?”
安漾摇摇头。
陈观南:“没加训?”
安漾闷头吃饭:“我不知道。”
陈观南:“?”
艾飛:“?”
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
平时精神连体婴一样的两个人,竟然有一天会对对方的行踪答不知道?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见了明晃晃的八个大字:有事发生,静观其变。
安漾对他们无声无息地默契一无所知,只是很认真地吃完了饭。
然后在拧瓶盖喝水时卡顿了一下,用纸巾擦嘴时又卡顿了一下,最后慢吞吞放下手,表情有些失落。
回到宿舍发现周彻也在,他比他们还要先回一步。
安漾已经在控制了,视线还是总挣脱束缚,数次飘到周彻身上。
周彻完全没有看他,一眼都没有。
安漾默默拉开椅子坐下,在應该上床休息的时间打开了电腦。
盯着满屏应用又不知道该做什么,耳朵捕捉到的都是周彻产出的动静,就这么发起呆。
直到陈观南在阳台跟周彻打了声招呼,接着周彻的声音传过来,他才如梦初醒。
他们分手了吗?
没有人提过啊。
那周彻是不是要跟他分手了?
是的吧?
不再回复他的消息,不再陪他吃饭,目光不再落到他身上,也不再跟他进行多余的交谈。
他们要退回原点了?
未知的恐慌突如其来,在周彻收拾完离开宿舍后,他忍不住在艾飛和陈观南诧异的目光下仓促追出去。
午休时间,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安漾追着周彻跑进楼梯过道,后者听见他的脚步声,停在原地等他。
两相对视,安漾脚步慢下来,带着满腦子自己没能力理清的思绪,脚步踌躇着走到周彻面前。
周彻垂着眼神态平静,等待几秒后,用同样平静的口吻询问安漾:“有事?”
看吧,安漾悻悻想。
和他想象中一模一样表情一模一样的语气,可是这又不是什么好事。
张嘴时后知后觉发现追出来只是因为一时情绪冲动,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但是周彻好像有事要忙,他这样莫名其妙把人叫住耽误时间,说不定会让周彻对他不耐烦。
他不想周彻对他不耐烦。
进退两难,他憋出一声带浓重求助意味的“哥哥”,没想到下一秒连称呼都被对方否定:“安漾,你不用这么叫我了。”
话里潜台词太过明显,安漾心头一凉,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预感,预感到自己一直逃避不想面对的事将要被周彻亲口说出来。
能不说吗?
能不能不说?
他的请求被堵在喉咙,想去拉周彻,全身筋肉却僵硬一般将他束缚在原地,无助等待命运主宰的审判。
“是我的错。”
审判开始,从周彻嘴里风轻雲淡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在瓦解安漾大脑深处潜存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