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绕了一圈,来到主驾驶的位置。
隔着玻璃窗,徐牧择的目光落在廊下的瘦弱的身影上。
男孩摘掉了帽子,抬起了头,看向天空,脸上浮现劫后余生,放松的神情。
小鹿崽子很稚嫩,比网络上还要稚嫩。很难联想他会涂脂抹粉扮演成熟,勾引杨番在网络上撩骚犯浑。
明明是那样年轻的一张脸,明明可以靠素颜在网络上博得同情与怜爱,如何对风骚和成熟有着执念?
“Boss?”前方的助理轻唤。
徐牧择的思绪被打断,收回目光,手肘撑在车窗,闭上眼睛说了声:“去公司。”
车子开走了。
景遥还在望天,望阴晴不定的天,待他回过神来,车子从眼前驶离,景遥是不大识货,但认得出车界的吞金兽,那更加验证了男人身份的不凡。
他们离开了。
没有将他交给这里的负责人,没有把他交给警察,允许他狐假虎威,跟着他混出了场地。
景遥回头看了看玻璃门,上面倒映着自己落魄的身影,他摘掉帽子,捏在手里,对他而言惊心动魄的一段路,对对方来说不值一提。
他永远都在认识这个世界的阶级和参差,被迫去接受它,逢迎它,是一辈子的事情,从他出生开始,就要用一生来认识它了。
大赛结束后,现场大门涌出无数的身影。
飞仙没有找到景遥的影子,于是站在门口打电话,现场特别吵,人群在尖叫,飞仙听不清楚电话,抬头一看,是职业选手出来了。
飞仙躲到安静的地方拍视频,拍完了才继续给景遥打电话,得知到景遥的方位,飞仙让他站着别动,他离那儿很近,马上就到。
两人成功碰头后,飞仙诧异地盯着景遥,才短短几分钟而已,景遥就像垃圾堆里钻出来的,浑身肮脏。
飞仙快步上前:“乖乖,你这是怎么了?”
景遥处理掉了身上的蜘蛛网,灰尘却无法清理,衣服脏了,他象征性地拍了拍衣摆,不愿意分享:“摔了一跤。”
“胳膊都流血了。”飞仙抬起他的手臂,转过来,景遥才发觉似的。
“先回酒店吧。”飞仙提议。
“清风他们呢?”
“没找到,不等他们了。”飞仙顾忌景遥的情况,不打算浪费时间,他从胸口拿出墨镜戴上,递给景遥一个新的口罩。
“你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飞仙问,东门距离开放的正门很远。
“走错路了,我也不知道。”景遥说,情况太复杂了,说不清楚。
好在飞仙没再追问了。
两人从现场离开,景遥跟着飞仙回了酒店,离开时,他的目光恋恋不舍地望向大门口的地方,无声无言。
回到酒店后,景遥用清水洗了遍伤口,飞仙找到了创可贴,他坐在沙发扶手上,抬下巴示意景遥坐下。
“看着不像摔的,像什么东西划的,”飞仙把创可贴贴在较为严重的地方,“这么长的伤口。”
景遥保持沉默,他钻了好几个堆积的箱子,具体是箱子上的什么物件划伤了他,弄不清楚,太黑了。
“你搞到签名了吗?”景遥压了压创可贴,伤口被清洗后有轻微的刺痛。
飞仙失落地说:“没有,人太多了。”
现场乱糟糟的,被围的水泄不通,别说要签名了,连人都碰不到。
“本来还想在九哥面前混个脸熟,算了,”飞仙不执拗,摆平心态,“有缘网上见吧。”
景遥对这些不感兴趣,抬头看了眼窗外,忽然说:“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