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几日新上学堂,也不是全无收获和开心。
他交到了曲弘和柳三清这两个好朋友,柳三清为人幽默风趣,和善大方,宁茸很喜欢听他说话,他信神认佛,还总爱给宁茸讲一些书上的志怪故事,手里也总有些见也没见过的稀奇玩意儿,而曲弘比柳三清对他还好,一株桃花只向阳,每日只围着他打转儿,看起来长的凶巴巴,气质也凶巴巴的人,回回都见了他笑的灿烂,他说个什么,不管无聊有聊,都在意得很,对他也是真没得说,比秦彪还像来照顾保护他的表弟。
因此今日傍晚,宁茸便背着表弟,偷偷去了曲弘他们那边儿,拜托了他一件事,只求他万万替自己保密,尤其是不能让表弟秦彪知道。
“你可知……在书院行此事是大错,是要受罚的,若是桑院那边的学生,即刻便可勒令退学!”
宁茸道:“啊?我也不知……若是很难办,很连累你的话,就算了罢,我再想办法。”
“不过是不好叫我家里人知道,才只能麻烦你,毕竟……书院里我最信最好的就是你了。”
曲弘虽然为难,却叫他最后一句话说的心热胆壮,笑个不住,只道:“虽然难办,但是是你第一次托我,再难办我也给你办了!”
“只等旬假结束再来,东西地方保准都给你找好了!”
宁茸十分高兴,再三说谢。
而回心馆内,曲径通幽另一处,全书院最安静的一处寝舍。
小胖子只有在睡觉的时候才敢回来在屏纱重隔的另一处床上歇下,此刻是不在的。
翻刀做尽了房内的活,手上拽着一条小书童们系头发的编丝细绦把玩,这家人显然精细,主子也宠,还给在底下坠了两颗红玉方珠,只对他家小郡爷道:“主子,我出去了。”
他家小郡爷喜静,尤其这几天心情不太好,更不喜欢身边总是有人看着。
翻刀打了招呼,便像以前一样,欲要跳了门槛出去,很是欢快。
谁知却听他主子在后冷淡斥道:“就急死你了?倒看人家肯理你?回来!”
翻刀抿紧唇,攥着拳头回来了。
心想,主子你说谁,说我说你?不知是谁想跟人家宁公子同案用饭还拉不下脸,吓得人家狂擦桌子,到现在了还一句话都说不上。
我不一样,翻刀笑嘻嘻想,我每日都能跟那小抱书说上话——哭着叫他滚。
他还送了礼物给我——自己从人家头上扯的,把人家头发都扯掉了几根。
而浓眉深皱的谢执的书案之上,写的正是落花之句。
——有意寻芳踪,无情随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