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鬼问题。
不是,不对,顾少室怎么这么笃定谢乐知会给他取表字?
楚月安竖起警惕:“丞相何出此问?”
顾少室还是那句话:“因为总不能还叫你白止。”
楚月安:。。。。。。这名字怎么你了?我觉得我取得很好啊!至少比白子穆好听!
他咬着牙:“我怎么不知道丞相这么爱多管闲事?要是不喜欢这个名字,不如自己给我取一个?”
顾少室摇头:“真如你所言,那我也不过比你大了六岁,非你长辈,给你取名只是在折辱,而我并无此意。”
他态度可以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话说得坦白而实诚,楚月安难得没呛他,微微垂头。
告诉顾少室也无所谓,总好过他再给自己取一个“楚月安兄长”的莫须有的名字来。
“太傅叫我‘悱之’,若是丞相不嫌弃,这么叫我也无妨,只是在有外人时还请只当我是白公子,尤其是在楚月安面前。”
顾少室在唇间过了声“悱之”,点头应下:“自然。”
确实像是谢太傅会取的名字。。。。。。难道他所言非虚?
他顿了顿,又道:“依我看来,老师应是更看重你而非楚月安的,如今你既进了京,何必妄自菲薄?”
楚月安完全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稍显诧异抬眸看了他一眼,说道:
“丞相莫不是真以为我没为自己打算?”
顾少室对上他双眼,稍愣,旋即明白过来,面上露出了一个极浅的笑:
“方才还说我耍诈,现在看来,悱之明明乐见其成。”
不错,回顾“白子穆”所为,不正是在明里暗里向他投诚?若说究竟是谁先有司马昭之心,他们二人都逃脱不开。真就应了那句: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楚月安被他如此自然地唤自己小字的架势惊了一身鸡皮疙瘩,但观他神情,又似乎并无怒意,只好长舒一口气:
“若非丞相动手如此极端,倒也不必绕这么大一个弯子,丞相以为如何?”
顾少室笑着道:“照你这么说,倒是我亏了?应该等你主动过来找我?”
楚月安心说必然不可能,谁先动手就是谁先急了,他不急有的是人急,这可不就等到了?
他但笑不语,两个人精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问换一问,丞相既然问完,该我问了。”
顾少室看上去倒是颇为大度,往后靠坐一下,又伸手在身后车厢敲了两声,接着摊出那只手侧朝着他,作邀请状:
“请。”
楚月安其实仍心有犹疑,他不信顾少室就这么信了他的三言两语,不信他能不多疑。
但看顾少室当下神情,又似乎真打算和他深交,楚月安一时间拿不准主意,心里不上不下,又不能直接去问,未免短了气势,只好略一沉吟,问起另一件他最关心之事:
“我想请教丞相,为何要上请更换国子监祭酒一职?”
这件事他确实非常好奇,连带着对谢青同时送来的警言一起,到了一种几乎可以说是迫切想知道答案的状态。
“若我不说,悱之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