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滚雷闷响,雨势渐大,白珩抬头望向窗外,心里激起忧愁,不知季云彻他们如何了。
火光映照在季云彻脸上,怀里睡着一个小童,他轻轻捂住小童耳朵,怕外面惊雷扰了小童的美梦。
温泽烦躁地扰着火,火星四起,险些落在季云彻衣物上。
“你发什么疯。”季云彻面色不悦,虽烦躁但还压低声音。
温泽停下手上的动作,道:“城入不了,线索也断了。”
他们二人今日被拦在城外,如今雨又大,只能寻一处破庙避雨休息,但破庙里躺满了灾民,这样的环境下很容易感染疫病。
“打听到明日还有人施粥,宋玄说不定还在难民里。”
温泽将柴火扔入火堆,道:“先前打探到宋玄左脚有些跛,但这灾民实在太多了。”
“不必担心,自然有人比你我更想寻到他。”
“你是说那人。”
季云彻微微颔首,宋朗如今在白珩手里,但一时半会儿醒不来,必定要先将能说话的人灭口,跟着这些人很快便能寻到。
温泽望向季云彻怀里的小童,小童呼吸平缓,似在季云彻怀里很安稳,他问道:“你要带他一起走?”
季云彻望着怀里脏兮兮的孩子,有些不忍心,他今日顺手就救了,并未想太多,听这孩子喊着他娘亲应该是有家人的。
“带他寻到家人。”
温泽饶有趣味地看着季云彻道:“你何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你还是季云彻吗?”
季云彻抬头望向温泽,沉默不语,他不记得他第一世的性格了,大概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凭着一腔热血就要想逆天改命。
他轻笑出声,反问道:“那我该是一个怎样的人。”
温泽望着他的双眸,认真道:“总觉得你这双眼睛经历太多,这些年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季云彻轻哼一声,道:“你有这心关心不如好好关心一下那位。”
温泽笑着问:“你这是吃味了?我对你与阿洵没何不同,你们之间的龃龉我不做评价,但你们二人始终是我温泽的朋友。”
“你为他能付出性命,我怎能与之比较。”季云彻听着温泽这句话,脑海里总能想到前两世二人对峙场景,温泽选择了他的道义同他刀剑相向,而他始终不知自己做错了。
“……”温泽一时语塞,沉默片刻后道,“你从哪知这些,一切皆是谬论,我的命可没有谁能这么容易取走。”
“倘若日后你我站在对立面,我绝不会心软。”
“好呀。”温泽真觉得季云彻今日莫名其妙,聊的这些话题就像仿佛日后真会发生似的。
季云彻望着破窗外的雨,以他们二人的观念成为对立面只是时间问题,他不想在这耽搁太多时间,他的父亲还在等他。
翌日
久下的雨终于在这日停了,灾民见天空放晴皆欢喜,沉闷的气氛缓和了不少,但没过一阵,望着被大雨冲垮的房屋与冲毁的田地,陷入无境的忧愁,家毁了,他们没有家了,赖以生存的土地也毁了。
白珩很快便同永川县令安排灾后重建事宜,赈灾的队伍也在今日到达永川,一切皆朝好的方向发展。
“大人大人,不好了。”大堂外冲进一个衙差,大喊着。
“叫什么,我还没死呢。”陈仪在白珩下方看公文,一听有人大喊,便十分烦躁,怒骂道。
衙差喘着粗气。
白珩问道:“发生何事了?”
“灾民……灾民里有人感染疫病,已有人死了。”
白珩噌地一下站起身,扔下手里的卷轴,疫病还是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