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书皱着眉低下头,是自己选择忘记的吗?
他这样想着,可心底深处总有一丝隐隐的不安,仿佛遗落了极其重要的东西。但转念一想,既然那看上去神通广大的老道长都说心病难医,自己干着急又有何用?
算了……不如就这样,眼下横竖也想不起来,可日子总得过下去。
“那心口这处呢,道长,能不能帮我把伤口消了,留着有些不舒服。”
鹤书不再纠结失忆的事,转而指了指心口上的伤,望向玄通子的目光里带了些请求。
他不记得从前与这位老道长的关系究竟如何,但他为自己做到这个份上还要再麻烦人家,总归有些不好意思。
“伤口?你这里没有伤口啊……”
玄通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几步跨回床边,俯下身,指腹带着一种近乎凝滞的慎重,轻轻按上鹤书所指的心口位置,
“是这里吗?”
鹤书点了点头。
“难怪……”
玄通子叹了口气,他低下头沉默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陡然凝重,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小家伙,听着——”
玄通子直起身,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
“我得立刻去确认一些事情,一时半刻回不来,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待在青山身边养伤,切莫胡思乱想,也绝不可随意外出,更不能在凡人面前显露仙术!有任何事,无论大小,先找青山。至于你的过往……”
他顿了一下,眼神复杂,
“等我回来,定与你说清楚。”
鹤书被这一大段话砸的昏头转向,等想明白要再问些什么的时候,玄通子的身影已如青烟般袅袅淡去。
“至少说清楚我伤好后该回哪儿嘛……”
虽然已经大致猜出自己的身份,但鹤书还是执着于问明白了。
本体是只白鹤,还会法术,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只鹤妖。
“怎么了?”
玄通子走后,他在屋子外围设的结界也跟着消失不见,做好粥后就一直等在门口的李青山如愿走进东厢,目光迅速扫过房间,他不免疑惑道:
“贺兄,我师父呢?”
“他有事先走了……”
鹤书又躺了下来,面对着墙,声音闷闷的。
但话音未落,肚子就不争气地发出轻微的“咕噜”一声,他立刻窘得耳根通红,懊恼地把脸埋进枕头。
“他不喝我喝!”
在枕头里闷了不过几息,被子里便猛地拱起一团,鹤书自暴自弃地坐起身,带着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朝李青山伸出手。
“贺兄你小心些……”
李青山见他动作急切,下意识伸出空闲的手虚扶了一下,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
“伤口才刚好些,莫要再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