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妖身侧的人肯定不简单,她的气息熟悉又陌生,自己却不能探明分毫,甚至是人是妖还是仙都分辨不出。
眼见着不怀好意的二人走近,鹤书连忙召出法器,先发制人。
他展开双翅飞至半空,倾尽全力射出的翎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落雨似的射向二人,却在距离目标咫尺之遥时,被无数凭空生长、交织成网的虬枝轻松拦下,叮叮当当地钉在木头上。
原来是一个法力远超自己的树妖吗?
鹤书心知此番在劫难逃,没想到这猫妖背靠大树好乘凉,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还偏偏被她逮到。
扎满翎箭的树枝很快向他袭来,鹤书躲闪不及,被拽住双臂,悬在了空中。
那树枝像群蛇出动,冰冷坚硬如玄铁锁链,迅速收缩环绕,深深嵌入皮肉,勒出狰狞的血痕,将他牢牢锁死在方寸之地,无论如何疯狂地挣扎、扇动翅膀,都撼动不了分毫。
巨大的力量悬殊带来的绝望瞬间将鹤书淹没,徒劳地扇动几下翅膀后,最终无力垂落。
腰间的玉牌也被重新伸出的完好藤蔓拽了下来,递到猫妖面前,被她捏在手里把玩。
早知道这猫妖这么想要那个玉牌,自己给她就好了,不过是个能证明身份出入天庭的东西,丢了再找侍銮司拿一个就是,何苦这样被人拿捏,如此狼狈。
鹤书不死心地又使出个火烧决来,可指尖燃起的火焰甚至未能在那黝黑的枝干上留下一丝焦痕,便不甘的熄灭了,这些恼人的树枝根本不怕凡火。
“没想到你这死鸟对我下手这么重,对他们倒有副菩萨心肠。”
猫妖不屑地轻嗤一声,掂量着刚到手的玉牌,指尖划过温润的玉面,满意地将其收进怀里,语带讥诮,
“耗干仙力张开这么大个乌龟壳,就为了护着脚下这群蝼蚁之辈?值得么?”
她红唇轻启,还想再嘲弄几句,却被身旁的黑袍人出声打断:
“好了,尺玉。”
她上前一步,俯身贴近猫妖的耳廓,极快地低语几句。
那猫妖闻言,瞥了眼仍被树枝高高吊起、羽翼低垂的鹤书,点了点头:
“行吧,那我先……对了!”
猫妖突然又想起什么,急问:
“清乐呢?你们不是一道去的榆关邑吗,他是先回家了?”
“他脚程慢,尚在途中。我用术法先行赶回,带着他多有不便。”
黑袍人说着抬起手,指节在猫妖光洁的额头上不轻不重地点了一下,
“好妹妹,诸事待我归去后再议,天威已至,雷劫将落,此地不可久留……”
她抬首看向云层里蠢蠢欲动的天雷,神色一暗,语气不容置疑地推着猫妖向结界裂口走去。
转瞬间,摇摇欲坠的结界内只剩下了鹤书和黑袍人。
“玉牌已归你们,还想如何?”
鹤书强自镇定,声音却因力竭而微哑,没有一点气势。
“呵……”